豬穢為所欲為,還帶壞了一大批本來遵紀守法的屬民①。一開始,裡茨爾被氣得發瘋,可現在……現在他明白了。在許多事情上,托馬斯都是對的。
他們資源不足,不可能再次大開殺戒。另外,讓人們開口講話還有個好處,,可以趁機蒐集大量情報。只要等到放鬆的繩套收緊的那一天,這些情報就能派上用場,“那麼,這次又有什麼新發現?”“七號和八號分析員都報告了兩個情況。”七號和八號是位於第一排末端的兩名聚能監控員。還是孩子時,他們或許還有自己的名字,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進入警察學院以後,他們的個人身份便不復存在。平民聚能工作中還儲存著名字、博士頭銜指普通易莫金人這類無關緊要的鑼哩鑼唆,可在警察這種嚴肅行當裡,沒這種事。
“文尼對某件事極其關注,其程度遠遠超出了正常的緊張、焦慮。
注意他的頭部動作。”
裡茨爾什麼都看不出來,不過他的工作是領導,而不是糾纏在這類細枝末節上。奧莫繼續道:“他在看特林尼,他起疑心了。
在交通艇氣密門,同樣的情況又出現了一次。”
布魯厄爾翻弄著記錄文尼哈默菲斯特之行的錄影索引。“唔,他跟特林尼幹了一架,騷擾特魯德·西利潘。哎喲天哪—”布魯厄爾實在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他揍了托馬斯·勞豢養的裱子。可你說警報訊號是由他的眼光和身體語言觸發的?”奧莫聳聳肩,“違規行為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人,跟我們早就知道的他的那些毛病吻合。再說,按現行的統領法令,也算不了什麼大事。”
唔,奇維·利索勒特捱了耳光,就在托馬斯的門口。裡茨爾情不自禁地笑容滿面,欣賞著其中的諷刺意味。這些年來,托馬斯一直把那個小賤貨哄得團團轉。對裡茨爾自已而言,時不時給她洗洗腦,這是他生活中的一大亮點,特別是在他看到她對某段錄影資料的反應之後。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控制不住對勞的忌妒。因為他裡茨爾。布魯厄爾沒有勞那種長期偽裝的本事,哪怕有洗腦技術也做不到。裡茨爾自己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待很久。所以,他必須每年一兩次到托馬斯那兒去,乞求他賞給自己幾個玩物。可消耗資源中最漂亮的一批已經全被裡茨爾消耗光了。有的時候,他也會撞上好運氣,比如那個弗洛莉亞·佩雷斯。那個女人肯定會發現奇維被洗腦了,因此,雖說是個化學工程博士,還是必須清除掉。但這種好運氣畢竟有限……而流放卻遙遙無期,看不到盡頭。這種陰鬱的情緒,裡茨爾再熟悉不過了。他堅決地把它推離自己的腦海,將注意力轉到現在的問題上來。
“這麼說,你的意思是,七號和八號發現文尼隱瞞了某種以前沒有的想法?”如果在家裡,解決這個問題不費吹灰之力。把這小子弄進來,從他嘴裡撬出答案就行。可在這兒……撬嘴巴的事兒以前也做過,結果卻讓人非常失望。有能力抗拒審訊的青河人實在太多了,能被蝕腦菌適當影響的人又太少了。
他反覆觀看加亮顯示的影象,“嗯,特林尼其實就是贊姆勒·恩格,他懷疑的會不會是這個?”小商小販們腦子有毛病:無論多麼腐敗墮落的行徑,他們全都可以甘之如怡,卻偏偏這麼憎恨他們的這位同胞,僅僅因為他販賣的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裡茨爾的嘴唇厭惡地一撇。唉,我們現在真是喪盡體面了。訛作這種武器只應該用在統領階層。對付範·特林尼這種角色,平平常常的恐怖手段按說就足夠了。他繼續檢查奧莫發現的證據,其實算不上什麼證據,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我有時候覺得,我們是不是把監控器材的報警網值設得太低了。動不動發警報,誰受得了。”
奧莫早就提出過類似意見。但這位統領侍衛是個聰明人,並沒有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有這種可能,大人。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不存在必須由管理人員判斷的問題,正常屬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一位統領統御著完全由聚能者組成的世界,這種事只能出現在幻想小說裡,“知道我有什麼想法嗎,統領大人?”“什麼想法?”“這些能獨立執行的青河定位器,我真希望能大批佈置在哈默菲斯特。青河營帳的保安措施居然比咱們這兒更嚴密,這怎麼都說不過去。比如這些事,如果發生在青河營帳,我們就會知道文尼的血壓、心跳速度—嘿,如果目標腦袋上沾了定位器的話,我們連他的腦電圖都一清二楚。有了買賣人的訊號處理器,加上我們的聚能者,我們甚至可以知道這傢伙心裡在想什麼。”
“是啊,我知道。”近於魔法的青河定位器,給執法水平帶來了質的飛躍。買賣人的營帳裡四處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