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東西早已內建了獨立的感測器。它們不是某個安全系統的嵌人式元件,它們本身就是一個安全系統。
“你怎麼想,奇維?如果有一大批這種東西,你的工作會不會好辦些?”“有可能。定位器的這種特性我以前不知道,我沒想到教程也會隱瞞裝置的功能。”她想了想,“是的,如果增加一大批定位器,適當調整其處理功耗,或許能大大減少監控人員。”
很好。我要你向特林尼戰鬥員深人瞭解這方面的情況,安裝一個大型網路。”
“我希望親自負責這項工作,統領大人。”特林尼道。
但勞可不是傻瓜,他搖搖頭,“不,你現在的工作是監控全域性,這項工作重要得多。對了,我希望你向安妮詳盡說明這方面的技術細節。等裡茨爾輪值上崗後,他也會很感興趣的。這些裝置可以在保障安全方面發揮出更大作用。”
就這樣,範·特林尼把一套效率更高的鐐銬交給了易莫金人。
老頭子臉上掠過一絲類似懊悔的表情。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裡,伊澤爾盡了最大努力,迴避和別人說話,以免控制不住自己,發作起來。以前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會如此痛恨一個愚蠢的小丑。範·特林尼不是殺人犯,只是天性冥頑不靈,一舉一動都顯示出他的愚不可及。但現在,他的愚蠢將一件天大的秘密拱手奉送給青河的敵人。易莫金人本來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秘密,連伊澤爾自己都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秘密,別的人寧死也不會透露給托馬斯·勞和裡茨爾·布魯厄爾。
以前他總以為勞留著特林尼只是為了逗笑取樂。現在,伊澤爾明白了。營帳公園那個夜晚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了,從那以後,伊澤爾從未像今天一樣,心頭湧起冰冷的殺機。如果碰上機會,能讓範·特林尼出一次致命事故就好了……在食堂吃完飯後,伊澤爾待在自己房間裡。他的舉動沒什麼引人注目的。每天這個時候,尋歡作樂的人們擠滿了本尼的酒吧。
但伊澤爾向來不欣賞青河人這種喜歡扎堆的習俗,哪怕只去酒吧當個聽眾他也不願意。再說,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有些工作不涉及跟別人交流。他戴上剛發下來不久的顯示系統,開始瀏覽艦隊資料庫。
從某種意義上說,帕克司令最大的失誤是沒能及時銷燬艦隊資料庫。每支貿易艦隊都有周密的程式,確保在艦隊即將落人敵手時徹底銷燬本地資料庫中至關重要的資料。艦隊資料庫是無法完全銷燬的。資料是分散式的,分散儲存在艦隊的各艘飛船上。敵人可以從上千處節點截獲資料殘片,數量多少視當時的呼叫情況而定。許多獨立晶片內—比如那些該死的定位器—也儲存著大量維護資料和操作說明。但是,資料庫的主體部分仍然可以用一條簡短的命令徹底刪除。殘留部分仍然有一定的價值,但真正至關重要的知識、億萬兆經過實踐驗證的資料卻一去不復返了,最多隻留下例項(即體現這些知識的硬體),必須經過無比痛苦的逆工程手段才能捉摸出一點頭緒。可不知怎麼回事,這一次卻沒有徹底清空資料,儘管當時已經看得很清楚,發動偷襲的易莫金人必將俘獲帕克艦隊的所有船隻。也許帕克下達了刪除命令,但某個脫網的節點卻儲存了艦隊資料庫的完整複製—這種做法完全背離了一切規定。
托馬斯·勞一眼便發現自己得到了一個何等珍貴的寶藏。安妮·雷諾特手下的奴隸勞工立即動手,以聚能者非人類能及的精確解剖分析艦隊資料庫。貿易者的一切秘密都會落入他們的掌握,只是個時間問題—但會一拖許多年,因為聚能者不知道從哪裡人手。於是,勞命令一批非聚能者瀏覽資料庫,向他彙報資料庫的總體情況。伊澤爾已經在這項工作上花了幾兆秒了。其間的分寸很難把握:既要拿出一定的成果向勞交差……同時又要巧妙地誤導易莫金人的研究,讓他們偏離可能立即派得上用場的內容。他知道,只要一不留神,稍有偏差,勞便會察覺他的不合作態度。這個魔鬼非常敏感。伊澤爾不止一次懷疑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可是今天……範·特林尼一句話便向對方洩露了這麼多寶貴的秘密。
伊澤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瀏覽資料庫,隨便寫點報告。
至少可以裝出工作的樣子,免得一時失控,讓別人瞧出端倪。他撥弄著和新發下來、經過“淨化”的顯示系統配套的手動控制器。
這東西畢竟還能識別簡單指令,配合得還算協調:肉眼應該看到的是自己的艙室,但被系統無縫替換成了資料庫的進入層面。轉頭四下看時,自動化系統追蹤他的頭部動作,相應調整影象。整個過程還算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