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孩兒必會是仁慈愛民,無論是皇子或公主,都是天下萬民的福音,大約是芍藥仙子來託夢吧。”
耶律賢不知作何感受,他的目光虛晃,看著蕭綽,有驚喜,有悲傷,有些惱怒,又有些失落。
芍藥已被他除盡,他們之間的信物恍若昨日煙消雲散去,餘下的是她和韓德讓之間的情愫。
那夢,不知真假,可孩子卻也是他日夜期盼的,是他們二人的骨血,那才是他們之間最為要緊的牽掛。
大臣們竊竊私語,暗暗指責這個不識大體的皇后,竟然將他們夫妻的閨房之中瑣事拿到殿前來說,真是有失體統。
蕭綽略一偏頭,目光中的溫柔散去化成一抹凌厲,淡淡掃向眾位聒噪不休的臣子,殿上又恢復安靜與威嚴。
蕭綽清脆的聲音如山澗泉水汩汩湧出,“皇上,上天有好生之德,仙子託夢,想必是不願多見血光殺戮,為這未出世的孩子積些福分,您說是嗎?”
耶律賢聽到後,沉默良久,嗤笑出聲,眼光灼灼如正午之日光,耀眼刺目,“這就是皇后聖明的決斷?看來朕是高看皇后了。”
以一夢說事,便想讓宋王逃過罪責,即使耶律賢答允,可這藉口荒謬,難以堵住天下攸攸之口。
“臣以為這是婦人之見,算不得數,還請皇上聖裁。”有一漢臣看不得有女子臨朝談論政事,便大聲上奏。
“請皇上聖裁。”
“請皇上聖裁。”
除了耶律斜軫、蕭思溫等人外,其餘臣子整合一片,都拱手請求耶律賢裁決此事,顯然是不服蕭綽這一女流之輩來干涉朝政。
“放肆。”
眾人被這一威嚴女聲呵斥而止,都停止請命,目光落在不怒自威的蕭綽身上。
蕭綽暗暗平復一口氣,方才大喝一聲是用盡全身力氣,她的額上已滲出細細密密的汗,可是洠в腥四芸吹貿觥�
高座之上的耶律賢,瞧著那如同絢爛花火的瑰色玉人,彷彿能感觸得到她的身在微微顫抖,感受得到他的心在慢慢涼透。
而他,只能坐在這金座之上,靜靜看著她面對眾人的刁難,和來自於自己的刁難。
只要她開口,他一定為她擋下所有,只要她開口…
可是蕭綽何時向他人低頭過?
“事前皇上便說過,此案由本宮全權決策,本宮想請問各位,是洠в刑�澆鸝謨裱裕�故瞧��┨�ド現家猓俊�
蕭綽的聲音慵懶,卻讓眾人聽到後,後背冒冷汗。
這皇后難不成想先發制人,治他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微臣不敢,請皇上、皇后恕罪。”大殿響起一片請罪之聲。
蕭綽笑得淡然,“本宮無意怪罪各位,且聽我一言,若本宮之言荒謬不可取,願自請下堂。”
敢放話的蕭綽讓眾臣又怕又敬。
“宋王會見渤海國使臣,剋扣歲貢,本屬犯上不敬之罪,可他仍然是赤誠之心,奉皇上之命,代聖上先行會見使臣,秘密共商國事,這種事情又如何能向外傳?”
蕭綽說的信誓旦旦,眾臣都有些驚愕,而蕭綽威勢逼人,他們又不敢反駁,目光在耶律賢和蕭綽之間流連。
蕭綽偏頭看了一眼耶律賢,只見耶律賢目光沉沉如同夜間翻湧澎湃的的海水,幽深難測。
何來皇帝之命?不過是蕭綽的幌子罷了。
當著皇帝的面,撒下一個彌天大謊,這就是蕭綽。
不拆穿她,喜隱全府可得生;拆穿她,她和宋王府一同赴黃泉。
耶律賢久久未做聲,蕭綽唇邊笑意漸濃。
這一步棋,走得險,賭的是耶律賢對她的不忍,她勝了。
她偏轉過頭來,收起笑容,威嚴以待眾臣。
“宋王奉命行事,卻藏有私心,功過相抵,罪不容恕。本宮代執聖令,對宋王罰俸一年,所有歲貢的馬匹養在宋王府,由宋王親自看守。”蕭綽下令之後,微微一笑,“各位大人可有異議?”
讓歲貢的馬交由宋王看守,實則不讓他監守自盜,嘲諷之意,稍稍一想便明瞭。
所謂親自看守,說白了就是親自養馬,對於皇族而言,這是莫大的羞辱。
群臣倒吸一口涼氣,面前這位眉眼如畫的女子,可不是外表這樣柔柔弱弱,內心裡不知道還藏著什麼樣的心思。
剛柔並濟,軟硬兼施,她做得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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