惕,深怕皇帝以嶽少安為外援,引兵攻去汴梁。雖說楊凡還未和皇帝撕破臉,但儼然已經成為了一方諸侯,形式比之未交戰前的宋師城更加緊迫。而他又與嶽少安接下了殺妻之仇,想要言和恐怕是不易了。
但是,楊凡雖知曉其中困難重重,卻並不打算放棄,因為現在還不能與嶽少安開戰,一旦開戰,那麼就是鷸蚌相爭,不管他和嶽少安誰能取勝,最後得意的必定是皇帝。他素知嶽少安是個性情中人,有時候做全憑自己的性情而來,不然,也不會只帶幾千騎兵追殺自己導致差點沒生擒活捉了。
而且,他現在手中本以為質的高崇在此刻卻成了一個燙手山芋,多次拷打下,高崇均是一言不發,想要從高崇這裡得到宋師城的機密情報顯然是不可能了。甚至到後來,高崇乾脆絕食不吃不喝,若不是每每使人強灌一些稀食進去,現在早已經死了。不過,即便如此,如今的高崇已然瘦的只剩皮包骨頭,整張臉都塌陷了下去。
得知嶽少安已經回到宋師城後,楊凡便不打算再與他把惡交延續下去。若是高崇再死在自己的手中,楊凡不知道那裡還有與嶽少安迴旋的餘地,思之再三,也找手下謀士商討過。有人建議將高崇送給皇帝,將這燙手的山芋轉嫁給他人,好讓嶽少安怒火遷移。可姚方極力反對,先不說皇帝之奸詐斷然不會中這種伎倆的詭計,便是皇帝真的中計了,嶽少安對楊凡只會更加痛恨,想比之下,斷然不會率先和皇帝開戰讓他們得利的。把別人當成傻子,自己便是最傻的那一個了。故而,姚方請命,願意親自送高崇歸來,從而達到雙方修好的意圖。
楊凡深究其利弊得失後,覺得以姚方此法最為穩妥,故而便聽從了他的建議,命他將高崇送了回來,同時準備了金銀綢緞,美酒美女以作帝師回府之賀。
不過,姚方自從來到這裡後,見到那些昔日認識的將士們都對他十分仇視,若不是不知道嶽少安是什麼意思,早已經一擁而上將他砍作肉泥了。那些將士們都是如此,那麼嶽少安會如何呢?這一點讓他心裡沒底了,當初自告奮勇之時的一腔熱血,也被這滿含殺意的冰冷目光一度降溫下去,從入城到宋師府,屁股和椅子接觸到現在,已經是讓他渾身冰涼,焦慮萬分了。
一路之上,姚方都刻意與高崇親近著,不時提起那青山之時共抗金兵的舊情,不過,高崇一直都是冷淡不言,雖說回途中高崇已經不似在開封汴梁之時那邊不吃不喝不言不笑,甚至美酒好肉頓頓都吃的不少,也偶爾說些話,不過,面對他時總是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在姚方開來,比他先前那死人臉還讓人不舒服。
熱臉貼著高崇的冷屁股,時間久了,姚方都決定自己臉上好似帶了一些屁股的味道一般,讓他心中大感不爽,到後來,兩人的話便漸漸的少了,發展成了眼下的這種模樣,高崇緊閉雙目,面對他之時,直接將至忽略。即便回到宋師府依舊如此
姚方瞅了高崇一眼,便沒興趣再瞅第二眼,這一項策略是他力排眾議提出來的,若是半道打了退堂鼓,那麼回去之後,他還有何顏面,地位恐怕也會大不如前,故而,他只能硬著頭皮等下去。
時間在他這裡過的異常緩慢,在等嶽少安的這段時間了,他的身體好似異常不適,虛汗直冒,腸胃翻滾,渾身沒有一處地方是對勁的。他已經抬頭看了不下白次窗外的太陽,卻均感沒有便宜分毫,好似這時間凝滯不前一般。就在他心中不耐,站起身來來回踱步之時,嶽少安卻和卓巖緩緩而來,出現在了會客廳的門前。
姚方看到之後,疾步行了過去,行禮,道:“下官見過帝師!”
嶽少安輕輕額首,帶著笑容,道:“不必多禮,裡面說話。”說著回身對一旁守著的侍女,道:“看茶!”說罷,他徑直朝裡面行去。
會客廳裡一直如同老僧入定般的高崇,聽到帝師二字後,霍然睜開了雙眼,朝門前望來,當他看到嶽少安那漸漸行入的身影,依舊是一身白衫,上面繡著金絲圖案,腰間只一條玉帶,不裝其他裝飾,身形修長下,高大的身影高出了身旁的卓巖近一個腦袋。那熟悉的身影,讓他恍如隔世一般,高崇那許久不含情感的雙目中驟然浸滿了淚珠,霍然便站起了身來。
嶽少安當然也看到了他,兩人相似之下,嶽少安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即輕微地點了點頭。
高崇會意,強忍著心中的激動,緩緩地坐了回去。又望向了卓巖,卓巖雙眼也已通紅,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喜悅的笑容。
高崇咬著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嶽少安當先行至中間座椅上從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