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聽了,眼睛看了過去,迸射chu冷冽的暗芒,嚇得黃玉郎一個趔趄,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蘇福生有些尷尬,也不知怎麼稱呼陳燁,只好訕訕地笑著:”是陳燁啊。”
”聽說蘇二叔明日要成親,陳燁在此恭賀蘇二叔娶得佳婦,白頭到老。”陳燁拱手打揖施禮。
鄉下人對讀書人都心有欽佩敬畏,陳燁這一作派,饒是蘇福生這個暴躁的粗人,對陳燁這一出,忙的從馬車上下來,手足無措的,撓著頭漲紅著臉說謝謝。
陳燁直起身子來,淡淡地看著蘇福生道:”我聽家姐說你來借馬車迎親,二叔沒駕過馬車想要學著也不為過,但這村子到底不是開闊的地方,孩子們都滿地跑。蘇二叔把馬車駛得如此快,萬一撞著人了,這可如何是好?”
”蘇二叔大婚在即,萬一因此將喜事變成禍事,那便是不美了。”
這話說的在情在理,暗著勸說,明著教訓,硬是堵的人說不得半個字來。
”對啊,這是要趕投胎麼?撞著人咋辦?”有村民指指點點,蘇福生漲紅了臉。
”放屁!你這小雜種,這裡輪得到你說話嗎?這馬車又不是你的。”黃玉郎蠻橫地道:”我表伯要怎麼駛就怎麼駛,關你屁事啊。”
陳燁看也不看黃玉郎,只看著蘇福生道:”蘇二叔若再這般莽撞xing事,我少不得要收回馬車,以免造成禍事,想來家姐也會贊成我這般做。”
啥,收回馬車?
蘇福生這額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忙道:”不會了不會了,我會駛慢些,我我,拉回去。”說著,也不顧黃玉郎怎麼攪纏,奪過馬鞭,還真是要拉著馬車走。
陳燁也不是真要收回去,只是淡淡地點頭再說了一聲恭喜,翩然離去。
黃玉郎氣得跳腳,道:”表伯,你怕他做什麼,那小雜種算個鳥啊。”
”你給我住嘴。”蘇福生瞪了他一眼,擦了一把額上的汗,心想,他們蘇家人在蘇柳那心狠的丫頭心裡,絕對是比不過這義弟陳燁,若是真把馬車收回去了,明天他要怎麼迎親?
這一幕被村民都看在眼裡,看著陳燁遠去的背影,都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了啊,陳大嫂收的這個義子不得了啊,小小年紀如此氣派,將來還得了?
陳燁自然不知道自己今日這一番話落得了村民讚賞,也為自己贏得了一定的名聲。他回到家裡,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見所說說給了蘇柳等人聽。
“什麼?真真是不知好歹,他們這是當咱們家的馬是猴兒耍不成?”蘇小聽了勃然大怒道:“那個黃玉郎最是討厭,他家裡的人慣得他跟個小霸王似的,如今是把咱家的馬當他家的了,他還敢罵你,你這笨蛋,就不抽他嘴丫子?”
蘇柳也是皺起雙眉,也不是說她有多心疼自家的馬匹,而是蘇福生他們這樣的行徑實在是不妥。
大坳村稱不得小,但房屋也算密集,路雖然闊但絕對不是縱馬快跑的好地方,如陳燁所說,這要是真撞著了老人孩子,這可怎麼了得?
在現代,這借個車給人,要是出了車禍,車主可是要負全責的,這裡她是沒聽說過,但村民蠻橫起來,誰知道會不會也找上他們鬧上一場官非?
這賠償還是一回事,關鍵若是鬧出了人命,於良心,可真是不安的。
“我就說這些人不值得幫,姐,我去把馬車拉回來。”蘇小站了起來。
“站住。”蘇柳叫住她,嗔怪道:“你就是性子急。既然車子都借出去了,這驟然的去討回來,還不惹人笑話,說咱們小家子氣?”
“姐,難道就這麼算了?”蘇小忿忿不平。
蘇柳抿嘴一笑,卻是看向陳燁問:“小燁,你認為如何?”
陳燁一愣,看向蘇柳,這個家雖然有陳氏這個長輩,但他明白,真正主事的其實是蘇柳,對於蘇柳,他也是敬畏的多,一直以來都是聽命行shi,並沒像今天這樣,會問他的意見。
陳燁有些侷促失措,想要說又不敢說,見蘇柳投來鼓勵的目光,這才抿了一下唇,道:“我也覺得大姐說的對,雖說我們在理,但既借了車子出去,這還不到兩個時辰,便又要回來,未免太過小家,上不了檯面去。”
“但是。。。”蘇小皺起雙眉。
“我觀蘇二叔也知道厲害,斷然不敢再這般莽撞,畢竟,他也想風風光光的迎新娘子進門呢。”陳燁笑著遞去一個笑容:“得饒人處且饒人。”
蘇柳聽了連連停頭,道:“但也要給他們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