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這地方已經接近半山,黑水不止彎道多,落差還大,有的地方哪裡是河流,根本就是瀑布,因此水流才會如此的急。展昭仰起臉,覺得山間氣息清爽宜人,除了路稍微難走點,還真是個景美林秀的好地方。
“貓兒,往裡點,小心掉河裡去!”
白玉堂第一百零一次提醒,展昭往裡挪一點,回頭問他,“我們接著走麼?天再黑點就看不見了。”
“我們到上邊那個山峰附近。”白玉堂伸手一指,“就在那裡坐著,看著下邊河道。今日風不大,還陰沉沉的,魚會浮到面上來,是打漁的好時機,晚上我們看有沒有燈火。”
展昭點頭,笑白玉堂自己不打漁,倒是知道看打漁的日子。
兩人上了一處山峰的絕頂,在突出的一塊岩石上坐著,四周是懸崖,下邊是奔騰的江水。
展昭和白玉堂坐在山石上,拿出打的酒,歇一會兒。
“這十幾道彎真是絕險啊!”展昭不由讚歎。
白玉堂靠在山壁上,抬頭看著上方一輪又圓又大的明月,自言自語,“從喪魂珠、到招魂鈴;從妖城到五墳村;從蜃樓到聖果、從五命貓到萬卷經書;從天之眼到八眸亂世,再加上召喚五禍的各種神器,到如今的妖鬼門人鬼難辨、展皓、大少爺……究竟背後是什麼陰謀?如果說野心大些,奪取江山改朝換代?但好像又不是,沒有明顯看到針對皇室或皇位的舉動。如果說只是私怨、小打小鬧,但牽扯有似乎太廣。
白玉堂說著,展昭一手輕輕揉他眉心,“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白玉堂笑得無奈,拍了拍山壁,“你躺下來。”
展昭順勢躺下,瞧他,“幹嘛?”
“你不是說以前好像見過那山門麼?”
“是啊!”展昭點頭,“但是想不起來了。”
“再想想,閉上眼睛想,我幫你看著下邊的河道,若是有船,我就叫你。”白玉堂說話的聲音很低,因為展昭似乎兩個眼皮打架。
展昭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己好像很困很困……不對啊,他內力深厚,而且他是夜貓子,白玉堂常常就這樣說他,別人都睡下了,他還很精神,很精神……
展昭回憶著以前和白玉堂一起在開封府客房裡頭鬥嘴的景象,嘴角帶著笑容,就進入了睡夢之中,最後聽到的是白玉堂在他耳邊說,“不用擔心,我們會找到你大哥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展昭聽到了鳥叫的聲音,還有一些熟悉的喊號聲。這聲音他剛才和白玉堂一路聽了不少,這邊的人拋網撈魚,用的就是這種號子。
睜開眼睛,看到敞亮的藍天,展昭心說自己不會就這麼一睡一宿吧?伸手揉了揉眼睛,他坐起來,剛想拍拍白玉堂說聲早,轉眼一看……沒人。
他轉向另一邊,還是沒人。
展昭左轉右轉,自己還睡在偌大的石頭上面,但是白玉堂不見了。
“玉堂?”
展昭想著白玉堂是不是去附近洗臉了或者上山裡抓兔子做早飯,不過心裡卻有個聲音在說——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白玉堂不會這樣留下熟睡的他就消失不見。更奇怪的是,展昭看了看天色一算時辰,嚇自己一跳!此時都快到晌午了。如果算起來,從昨晚上到現在,他整整睡了五六個時辰!展昭自知道睡覺是怎麼回事開始,就不曾完整的、不省人事地一直睡足五個時辰。直覺告訴他,出了什麼問題!
展昭站起來,隨手一按,發現巨闕就在手邊。他伸手抓起巨闕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對勁,抽出劍來一看……展昭愣在那裡。因為劍上竟然有血跡。再看四周,展昭微微地張大了嘴。就見他身上、地上、腳邊的石壁上,都有斑駁的血跡。而最讓他驚訝的是,四周圍佈滿了刀劍劃過的痕跡,鋒利的切口是劍氣和刀鋒所傷。展昭甚至可以從痕跡的走向看出是白玉堂和自己的哪個招式……這裡更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
而在這眾多的痕跡當中,有四處可見的,並排四道連在一起的凹痕,讓展昭產生了不祥的、似曾相識的感覺——那是凶宅裡頭,所謂“怒妖”留下的爪痕。
展昭蹲下,摸了摸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沾一點在手中,嚐了嚐……展昭鬆了口,不知道根據什麼,他只知道,這不是白玉堂的血,而且他也沒有產生什麼幻覺,因為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只知道自己睡著了,睡著的時候,還在想跟白玉堂鬥嘴的事情,感覺就在剛才……
展昭站定在高聳出山崖的巨石之上,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