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宮聲,故不能與九徽變,宮聲變而必在上半徽。即《正義》宮聲三絃之角位在十一徽與角聲之宮位在八徽、九徽正中之義也。其《泛音四準說》,謂全弦以七徽為界,自七徽上至嶽山,得聲之清。所出五聲二變度分之聲,與實音相應。八徽至十三徽得聲之濁。泛音不與實音相應,乃從焦尾至各徽而出。其《旋宮轉調說》,謂角調之角弦緊一聲而為宮聲,即為旋宮。角既為宮,則宮轉徵,徵轉商,商轉羽,羽轉角,皆以次而移。於《正義》諸圖說尤能精思闡發。在近時言琴諸家,可謂不失其宗者矣。
──右“樂類”二十二部,四百八十三卷,皆《文淵閣》著錄。
(案:天文、樂律,皆積數之學也。天文漸推漸密,前不及後。樂律則愈久愈失,後終不得及前。蓋天文有象可測,樂律無器可憑也。宋儒不得其器,因遁辭於言樂理,又遁辭於言樂本。夫樂生於人心之和而根於君德之盛,此樂理、樂本也。備是二者,莫過堯舜,而後夔所典,尚規規於聲音、器數何哉?無聲音、器數則樂本、樂理無所附。使十二律之長短不按陰陽,八音之宮調不分抗墜,雖奏諸唐、虞之廷,知其不能成聲也。泛談樂本、樂理,豈非大言寡當歟?今所採錄,多以發明律呂者為主,蓋製作之精,以徵諸實用為貴焉耳。)
卷三十九 經部三十九
○樂類存目
△《雅樂發微》·八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明張敔撰。考明有兩張敔。其一字伯起,合肥人。永樂中貢入太學,除廣東道監察御史,官至陝西按察使僉事。所著有《京氏易考》,見朱彝尊《經義考》。
此張敔饒州人。朱載堉《律呂精義》第五卷中載有其名。又《明史·陸粲傳》,載粲《劾張璁·桂萼疏》,有“禮部員外郎張敔假律歷而結知”之語,與此書亦相合,蓋即其人也。敔論樂大旨,以入聲最低者命為黃鐘,其最高者為應鐘之變宮。是書自元聲正半律諸法以逮樂器、樂歌、懸圖舞表,分門畢具。後又作《雅義》三卷附之,六十律、八十四調、十六鍾以及累黍生尺之法無不悉究。其《序》謂論琴律本之朱子,論笛制本之杜夔,論旋宮本之《周禮》,論鍾釒尃本之《國語》,於樂制頗有考證。然如論蕤賓生大呂,主《呂覽》、《淮南子》上生之說。
不知律呂相生定法,上生與下生相間,故左旋與右旋相乘。今應鐘既上生蕤賓,而蕤賓又上生大呂,與上下相生之序極為錯迕。乃先儒已廢之論,殊不足據也。
△《大樂律呂元聲》·六卷、附《律呂考注》·四卷(兩淮鹽政採進本)
明李文利撰。文利字乾遂,號兩山,莆田人。成化庚子舉人,官思南府教授。
是書據《呂氏春秋》黃鐘長三寸九分之說,駁司馬遷黃鐘長九寸之誤。《明史·藝文志》又載黃積慶作《樂律管見》二卷,駁文利之說。考《呂氏春秋·仲夏·古樂篇》言:“黃帝令伶倫自大夏之西,阮隃之陰,取竹嶰溪之谷,空竅厚均者,斷兩節間,其長三寸九分,而吹之以為黃鐘之宮。吹曰舍少。次制十二筒,以聽鳳凰之鳴,以別十二律,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以比黃鐘之宮,而皆可以生之。故曰黃鐘之宮,律呂之本。”其《季夏·音律篇》又曰:“黃鐘生林鐘,林鐘生太蔟,太蔟生南呂,南呂生姑洗,姑洗生應鐘,應鐘生蕤賓,蕤賓生大呂,大呂生夷則,夷則生夾鍾,夾鍾生無射,無射生仲呂。三分所生,益之一分以上生。三分所生,去其一分以下生。黃鐘、大呂、太蔟、夾鍾、姑洗、仲呂、蕤賓為上,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為下。”是其損益相生,與《史記》同也。
假令以三寸九分為黃鐘,而如其上下相生之法,而三分損益之至於應鐘,止長一寸八分四釐有奇,何以成聲耶?又案吳韋昭注《國語》曰“黃鐘陽之變”,言陽氣變而為黃鐘耳,猶《漢志》雲“黃鐘為乾之初九”也,與蕤賓無與也。其言“黃鐘為管長九寸,徑三分,圍九分”,而又舉蕤賓成數雲“管長六寸三分”,所以分別黃鐘、蕤賓者,尋文案數,甚為明瞭。其不以九寸本蕤賓之律而為黃鐘之變者,亦甚明矣。至《呂覽》先言三寸九分為黃鐘之宮,又云次制十二筒以比黃鐘之宮,而皆可以生之,則黃鐘之宮非即黃鐘,與《月令》雲六月律中黃鐘之宮、十一月律中黃鐘者正同也。文利誤解《呂覽》、韋昭之意,而堅執三寸九分為黃鐘,並以黃鐘之九寸為蕤賓,不亦舛乎?至於以三寸九分起數,迴圈升降。
自大呂以至蕤賓五陽辰,皆以陽升而進九分。惟黃鐘陽氣尚微,故止進六分。自林鐘以至黃鐘五陰辰,皆以陰降而退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