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洗澡?我臭?這還不都他媽的拜你所賜啊!讓我去換衣服,哼,是想將我支使開吧。只怕我換個衣服的空擋,你就不知又要出什麼妖蛾子了。
努力壓抑著滿腔的忿怒,無心滿面通紅的道:“老僧不像公爺那般富有,只有這一件僧袍。若是公爺覺得難忍,老僧可走在公爺身後,誤不了公爺圍獵就是。”
莊見皺皺眉頭,微一遲疑,這才滿面勉強的點點頭,不耐的嘟囔道:“那好吧,唉,你就知道哭窮,好像有人要跟你借錢似的。吝嗇鬼!那啥,你離著咱們遠點哈。”說罷,也不看無心窘的通紅的面孔,轉身招呼著幾個兵卒,嘻嘻哈哈的向外行去。
無心使勁的平息著自己的憤怒,見他們走的稍遠,這才遠遠的跟著。順著風中隱隱傳來一陣語聲:“哎我說,你們聞到沒有,那老和尚一身臊味兒,該不會是這麼大歲數了,還尿床吧。啊哈哈哈。”隨即,就是一陣的鬨笑之聲。
無心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險險沒直接暈了過去。他受夠了!真的受夠了!這幾天來,大概是因著天氣太冷的緣故,河對岸的張須陀大軍一直也沒有動作。竇建德等人每天也只是湊在一起,琢磨軍情,準備物資等事。這邊盯著莊見之事兒,王薄便請他全力做好。
雖說柴紹一天好過一天,但傷筋動骨一百天,畢竟一條腿殘了,可不是說立刻就能活蹦亂跳的。所以他沒個指使的人,也只能自己一直默默忍受著了。想著這兩天來受的這份氣,無心真想上前直接拍死那小無賴算完。
只是想歸想,如今大軍臨境,一來這小無賴或許還有些作用;二來,要是此刻害了這廝,只恐那個女子是斷然不能獨活的。要是如此,那可不是和李淵結盟,而是給自己再樹一個強敵了。是以,雖知道這小無賴目前雖是沒什麼大用了,但投鼠忌器之下,也只能好吃好喝的先供著他了。
無心一路悲嘆著,跟著前面莊見幾人往山上而去。莊見卻是一路真的如同賞玩風景一般,這裡看看,那裡停停的。看起來倒是興致盎然。那些個士卒得了他這幾天的吃喝招待,自不會去觸了這位爺的黴頭。只要他老人家不逃走,一切便順著他就是。
如此遊玩半天,無心忽然發現,莊見總是偷偷的瞄著自己,神情詭秘,不由的暗暗心驚。面上不露聲色,暗地裡卻是提高了戒備。及至走到一處密林處,風雪越發的大了,幾步外,山風裹挾著雪花欲迷人眼,已是白濛濛的有些看不清楚。
眼見前面幾人吆喝著進了林子,無心急忙緊走幾步趕上,唯恐被甩下。只是等他趕到近前,卻忽然發現,跟著莊見的四個人,此時卻只剩下三個人了。那失了蹤跡的一人,赫然是前些日子扮作莊見跑出去的那個孫矬子。
無心暗暗驚疑,忽然省起一事兒,不由的猛出一身大汗。這小無賴幾天來就一直拉攏這幾個人,說不定就此收買了哪一個了。他之所以能在這兒,還不就是因為山下那個女子行動不便,這才被迫留下的嗎。要是他早打好了算計,將自己先引出來跟著他亂轉,卻讓收買的人去暗暗將那女子轉移出去,那麼再想看住這個滑溜的跟泥鰍一樣的傢伙,就如同痴人說夢了。
這傢伙當日騙著自己給他解了附骨針,又瞅準機會,把那可怖的暗器索討了回去,這要一旦發難,仗著身有護甲,還有那詭奇的步法,傷人或許差些,但要想逃走,可是容易的很了。自己等人殺不敢殺,抓又抓不住,可不是竹籃打水,空忙一場了。
自己盯著這個小無賴就是一大錯著!既是知道他被那女子牽絆著,只要將那女子盯死即可。看著一個難以行動的女子,總比看著一隻活蹦亂跳的狐狸要簡單的多啊。這個小無賴一再的撩撥自己,打的可不就是這個算計,讓自己氣憤之餘,只顧昏頭漲腦的隨著他而動,背地後卻去做些文章。
無心霎時間想明白這事兒的前因後果,簡直恨不得使勁甩自己倆嘴巴子。怎麼一遇到這個小無賴,就總是縛手縛腳的,被他耍的團團轉呢。不行,要趕緊回去。以自己的腳程,想來那個孫矬子應是走不多遠的。
打定主意,當即停下腳步,揚聲對著莊見等人喊道:“公爺,老僧也覺得身上氣味有些大,只怕擾了公爺的雅興。既有幾位侍衛相隨,老僧就不在此惹厭,先自回去了。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只聽的背後一聲驚呼,莊見焦急的叫著自己,那語聲中竟滿是氣急敗壞的味道。無心心頭大爽,這個無賴一直的算計自己,這會兒可終是被自己扳回一局,下雨淋也該臨到你丫的急一次了。
腳下不停之際,回頭望去,果然見莊見急急的帶著幾人向自己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