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還是最親的人麼?再說辰風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養育了他二十多年,他就算認了親,難道就會把我們撇在一邊?”
“可是人家是城裡人,如果辰風跟他認了,恐怕以後就得搬到城裡去住了,我們哪裡還能經常看到辰風?”林芝蘭垂著眼淚道。
“你怎麼說些孩子話?”林建安聽她這麼說,心裡有些不滿了,“他就是不認這個親,那我也希望他能上進,能在城裡工作,能在城裡買房子,能在城裡娶媳婦安家,莫不成你還想讓他們都窩在這山溝裡,陪著你養老啊!”
“我也不是那意思。”林芝蘭低聲道,她見林建安有些生氣了,就不敢再多說。
“其實你要真心疼孩子,就該為他著想,”林建安壓住了老婆的氣勢,又開始循循善誘,“辰風如果和他父親相認了,肯定會比跟著我們有出息,孩子現在長大了,要想混出個名堂來,那得上面有人,你明白嗎?”
“你怎麼知道辰風跟著那個臭男人就有出息了。”林芝蘭低聲嘀咕道。
“我說你就是不長腦子,”林建安有些不屑地白了她一眼,“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跟著寶強來的那個中年人,就是他的跟班,也就是保鏢之類的人物,你想,如果寶強是普通人,還用得著別人保護?”
“你呀,老都老了,還盡琢磨這些,”林芝蘭撇了撇嘴道,“難怪你一說話就偏著那個臭男人,敢情他是個大人物啊。”
“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林建安瞪了她一眼,“我琢磨,我琢磨還不是為了辰風嗎?你眼見辰風一個大學生留在這山溝裡,難道不覺得臊得慌?”
“那如果孫寶強不願意認他怎麼辦?”林芝蘭想了想說道,“你既然說孫寶強是有身份的人,那他肯定是愛惜名聲的,辰風說來說去,也就是他的私生子,他會認這個帳?就算他認帳,他老婆還不跟他鬧翻天?我可不想辰風去別人家遭白眼。”
“嗯,你這些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林建安點頭道,“我剛才說讓他們父子相認,前提就是孫寶強要願意認這個兒子,如果他不願意認,他就是官再大,錢再多,咱們也不稀罕。”
“要這樣說,我看乾脆還是別讓他知道了,”林芝蘭望著林建安道,“省得別人以為我們想高攀。”
“話不是這樣說,”林建安搖頭道,“要是別人願意認呢?你這樣瞞得密不透風的,豈不是既害了辰風,也違背了珠兒的意願?”
“你怎麼就知道他願意認了?你看那些有身份的,哪一個願意出這種糗事?”林芝蘭冷笑道,“私生子,你不要說城裡人,就是我們農村裡刨地的,有哪一個願意背這種名聲?”
“這不一樣,”林建安狠狠地把菸頭丟在地上道,“他們這種情況,是歷史原因造成的,那時候號召知識分子上山下鄉,他們就下來了,後來恢復高考,他們都爭著回城,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所以寶強和珠兒的事情,你也不能全怪寶強,要怪,只能怪那一段動盪的歷史。”
“所以從嚴格意認上來說,孫寶強和珠兒生下了辰風,這並不是他的作風問題,而是他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和一個錯誤的人發生了錯誤的感情,”林建安嘆了口氣道,“其實你自己也明白,在當時的環境下,只要寶強回城了,他們的關係除了終結以外,還能怎麼辦?”
“我當時就跟珠兒說,說城裡人靠不住,可是她就是不聽,嗚嗚……”林芝蘭知道丈夫說的是實情,所以忍不住又傷心起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林建安嘆了口氣道,“這也是造化弄人,如果當時那個政策下來得再遲幾個月,等寶強和珠兒把手續辦了,把孩子生下來了,後來的結果也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是嘛,”林芝蘭抹著眼淚道,“你說他們婚訂了,酒擺了,按照我們農村的規矩,也可以睡在一起了,可是咋就沒把那個證兒辦下來呢?”
“不是我胡說,”林建安嘆了口氣道,“是他自己剛才對我說的,他說他走的時候,知道珠兒已經懷孕了,所以我才這麼著急和你商量。”
“這個天殺的,知道珠兒懷孕了,居然還忍心拋棄她,真不是個東西。”林芝蘭咬牙切齒地說道。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林建安勸她道,“其實你也明白,他們當時要想在一起,唯一的辦法就是寶強不回城,可是寶強當時回城,不是珠兒自己勸他的嗎?所以這裡面的是是非非,不是我們能夠說清楚的。”
“反正不管你怎麼說,在我看來,他就是個負心漢,”林芝蘭把頭扭到一邊道,“除非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