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力格圖丟去骨斧,胡亂踢著一地的石塊,待兩個孛兒帖人進來將訶倫抬走後,他掀開帳簾,看著不遠處白帳人影交錯,低沉的吼叫原始而激盪。
他緩緩向南方屈下膝蓋跪落,五指扣在心房,嘴唸唸有詞,頭虔誠地磕在地。
原人大部落的火光迷陣終於熄去,黑暗裡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叫聲。不久,七八張狗皮被剝下懸蕩在部落土牆,這是晚間冷風裡部落的獨特旗幟。
當遠處戰士的警示傳來,烏恩再次忍不住打起寒戰,那是阿拉圖德·無嗣教出的養子哈爾巴拉,如同在部落道路行走的黑熊。身邊跟著同為養子的扎昆·海日古,他打著呵欠,可眼神卻如清晨洩露一絲光芒的地平線。
在哈爾巴拉和海日古眼皮底下,老人在幾下心跳間的空隙迅速溜走,他走進先前死了哨兵的巷子,彷彿跟陰影融合一般。
守護部落的兩位金烏養子一把擰住烏恩,石斧已經抵在世子的脖子。
“放開。”烏恩抓著哈爾巴拉的手,這個男人的力氣猶如蠻牛。
海日古輕輕拍了拍兄弟:“是世子。”
哈爾巴拉聞言鬆開猶如鉗子的手,收回武器進而逼問:“和你聊天的是誰?”
“為什麼要告知你,我是蘇日勒和克之子,阿拉圖德姓種,阿拉圖德·烏恩。”烏恩的聲音由高變低,哈爾巴拉的嘲笑聲越來越大。
“這個部落我只知道蘇日勒和克和另外五位金烏大人。”哈爾巴拉湊在矮小的烏恩面前,指著他的衣服:“祭祀大會已經快舉行了,可我們無人知曉的世子卻連一套完整的獸袍都沒有。”他知道烏恩甚至連一頭莫古鳥幼崽都馴服不了,這樣的世子得不到任何人的認可。
“世子請恕罪,哈爾巴拉個性如此,額撒也拗不過他。”海日古畢竟不想得罪部落的領袖,他打斷兄弟的譏諷,彎下腰態度恭謙起來:“最近部落舉行祭祀,我們要嚴查每一位可疑人物。”
烏恩側頭看著這支缺了人的隊伍,每每三人行的金烏養子今夜唯獨少了塔拉。他並不瞭解在古禱房裡發生的血腥慘案,也便不知道塔拉早已屍首分離被藏在了哪塊土牆裡。“是一位身穿薄衣的老人。”烏恩垂下頭坦白,他彷彿能從風裡聽到老人的一聲嘆息。
海日古思索片刻,記起他曾聽說過世子所描述的老人,那好像是部落的一位怪客,與那些神神怪怪的祭司一樣,痴迷狂熱於某物,為它們奉獻生命。為了加以區分,人們叫他鷹司。
哈爾巴拉聽罷立刻露出常有的暴躁面容:“哪位原人在如今嚴冬臨近時還身穿薄衣,未免以為我太好糊弄了?”
“哈爾巴拉,別把怨氣撒在世子身。”海日古說道:“請注意你的言辭,否則領袖不會放過你。”塔拉的死對哈爾巴拉的刺激很大,從古禱房出來到現在,他們已經與拓谷手下的戰士起了無數次衝突。
“那怪老頭算什麼東西?”哈爾巴拉顯然不願輕易罷休。
“是部落外的鷹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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