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道:“阿曼,你不能去。”
阿曼在布巾下一笑,也不多言,策韁催馬,竟先她一步往匈奴部落馳去。
子青心中大急,翻身上馬,匆匆去追趕他。
望著他二人背影離去,趙破奴見霍去病沉著臉良久不語,猜度他心事,遂勸慰道:“子青畢竟還是太嫩,他又是醫士,聽人一問,自然就應了,並不是故意想添麻煩。”
“你錯了,就算她知道會惹上麻煩,還是會應承的。”霍去病冷冷道,“傳令,拔營!老趙,你的馬給我騎。”
“那我呢?”
“騎駱駝去。”
玄馬是匹絕世良駒,跑起來甚快,待子青追上阿曼的時候,已經是到了匈奴部落。日磾正站在那裡等候他們……
“阿曼,你回去!”
子青躍下馬,就急急擋在阿曼面前,阻止他再往前。
阿曼低俯到她耳邊,小聲笑道:“我漢話說得不好,在這裡,你最好還是莫讓我開口。”說罷,便朝日磾走去,示意請他帶路。
子青又氣又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只得快步跟上前。周遭聚集了不少匈奴人,絲毫不掩飾目光的狐疑之色,盯著他們。日磾將帶著他們走向這裡一頂華麗的厚氈布帳篷,掀開帳毯子,鑽了進去。
帳內一位年輕匈奴女子守著嬰孩,口中低低喃喃地哼著哄孩子入睡的歌調,連日耗損,面容早已憔悴不堪。
“扎西姆,這兩位是漢朝商旅中的醫工,我請他們來給孩子瞧瞧,說不定他們有法子救他。”
扎西姆神智恍惚地緩緩抬起頭來:“日磾?”
日磾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來,你到旁邊來,讓他們看看孩子。”
扎西姆柔順地由他扶起來,不抱希望地問道:“你父王回來了麼?”
“父王去了單于那裡,”日磾柔聲安慰,“放心吧,我已讓人送信去,他很快會趕回來的。”
子青已行至床前,雙膝跪坐下來,輕輕拉開嬰孩襁褓,仔細端詳這個小人兒。
阿曼立在一旁,目光自扎西姆身上冷冷掠過,打量著身遭。日磾偶爾抬眼,對上他的眼神,便隨即避開。
手撫上去,嬰孩確是燒得燙手,小小的鼻翼急促起伏著,時不時自夢中驚醒,啼哭兩聲,隨即又復睡去。子青撫弄了幾下他,掰開小嘴看看了舌頭,舌苔薄黃;又自襁褓中掏出他的小手來把脈,脈象浮數,應是受了寒,加上胎裡帶出來的熱毒未除,故而高燒不退。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將熱度退下去才行,只是這麼小的孩子,退熱的湯藥恐怕是喂不進去。子青微顰眉頭,思量片刻,將孩子小心抱起,翻轉過來趴在自己的膝頭,然後掀開襁褓,露出粉嫩的小背。
她俯唇下去,對著背脊處風池穴所在,竟開始輾轉吸吮。
56第十八章歸程(三)
“她……她在作什麼?”扎西姆還從未見過這種治療方法,驚詫地問日嘽,“她會不會傷著孩子?”
“不會的。”
日嘽雖然不太明白子青的做法,但也不知什麼緣故,也許因為這個少年沉靜的面容,使得自己願意去信任他。
阿曼注視著子青,靜靜地,不自覺地抿了抿唇。
直過了半晌,子青才抬起頭來,嬰孩背上吮吸過的位置,一塊近乎圓形的鮮紅印記赫然在目,密密麻麻布滿了吮出來的痧。
“這是什麼?”扎西姆撲過來瞧。
“痧出來,體內的熱毒便能帶出來些。”子青聞言解釋給她聽,“我們中原常用刮痧來治病,但嬰孩面板嬌嫩,經不起砭石來刮,便只能用嘴吮吸出來,又叫吮痧。”
扎西姆聽得似懂非懂,摩挲著孩子,仍是焦切道:“怎得沒用,他的燒一點都沒退?”
“你別急。”
見子青目光示意,日磾會意,復將扎西姆扶到一旁,柔聲安慰。
子青又在嬰孩身上分別取了幾處要穴,一一吮出痧來,嬰孩哭鬧次數漸漸減少,只是熱度依然居高不下。
看子青眉頭愈皺愈緊,阿曼在她身旁蹲下,握住她肩膀,在她耳畔輕聲道:“我瞧他好像已經安靜些了。”
“嗯。”
“想喝水麼?我給你倒去。”
“我不用……”子青此時全副心思都在嬰孩身上,轉頭朝日磾道,“先給孩子喝點水吧,燒了這麼久,他定是渴水。”
“先前餵了幾次,都喂不進去,哭鬧得太兇。”日磾答道。
“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