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還得伺候小毛孩子,沒勁沒勁。”
話音剛落,他便被人自身後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
“要不說你賤呢,沒匈奴人追在屁股後頭,你就不會過日子了。”霍去病踹完他,復坐回去,笑道:“老趙,每天早晚照著飯點揍他,省得這小子皮癢癢。”
趙破奴笑呵呵道:“這小子皮厚,我擔心早晚兩頓不夠……”
“得得得……”施浩然拱手作揖,邁了幾步正走到締素旁邊,把締素一把攬過來,故作鄭重道,“我責任重大,得保護這個大人物,你們誰都不許惹我啊!”
未料到他勁道太大,締素被他勒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幸而一把被譚智拎了出來,頓時扶著船舷連連咳嗽。
“……差點勒死他,你這蠻牛。”
譚智邊道,邊好心地替締素拍背,他的手勁也不輕,拍得締素踉蹌一下,幾乎栽到甲板上,幸而子青及時托住,將締素扶到旁邊坐下。
“你瞧瞧你瞧瞧,剛才你差點拍死他,還說我蠻牛,你自己也不去照照鏡子……”施浩然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一句我一句,接下來,兩人扭鬥成一團,霍去病看得有趣,權當佐餅小菜。
締素哀怨地將子青瞅著,雖不敢言語,但目中意思已讓人十分了然:我不要和這兩個蠻人待在一塊。
將軍所下達的命令,子青亦無法,只得安慰地拍拍他。
下船後,果然有駝隊已在岸邊等候,待把錦緞布匹都搬上駱駝背上,他們方才跨上馬背,開始這一路的旅程。
因是打著長安齊家的旗號,一路上著實太平,即使遠遠地有匈奴人經過,看見他們是齊家商隊,也無人來為難他們。有時到了匈奴人小部落所在地,還有普通匈奴百姓上前來與他們換些針頭線腦,油鹽醬醋之類瑣碎東西,霍去病也甚大方,心無芥蒂,能勻出來的皆與他們交換。
待走遠後,施浩然甚是不解,皺眉道:“他們可是匈奴人,咱們幹嗎還要換東西給他們?”
“匈奴人就不是人了?”霍去病白他一眼,“不打仗的時候,人家也是老老實實過日子,在這種小事上去為難人家,你瞧你這點肚量……”
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嗖”地一聲,一支利箭從身後射出,直入草叢深處,隱約能看見一頭肥碩野兔栽倒在地。子青飛快竄過去,將野兔拎回來,掛於馬側,一日下來那裡已然掛了三四頭野兔。
霍去病斜睇她一眼:“打兔子倒是利索,要是烤兔子的功夫再精進些就好了。”
子青愣了楞,默默點了下頭。
眼見日漸西斜,霍去病下令就地宿營,除了譚智浩然二人陪著締素去附近搜尋水源,其他人卸下駝隊的貨,讓駱駝得以休息,又生了篝火。子青在篝火邊拔著兔毛,預備烤兔子。
瞧她把野兔背脊上的毛拔下來,當做稀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放入小布包內,最閒的霍去病忍不住湊過來,探手就把小布包拿過去,端詳奇道:“你留著兔毛做什麼?”
“兔毛可以做筆。”
子青有些緊張地看著他手中布包,生怕霍去病喘氣略大些把兔毛吹跑了。
霍去病挑眉:“做筆?!”
“嗯,秋冬時候的老野兔背上所生紫毛,被稱為‘紫霜毫’,是做筆的上上之選。所做出來的筆儲墨多而不漏,耐用。”
子青耐心解釋道,與此同時,想不作痕跡地從霍去病手中拿回小布包。可未料到霍去病偏偏不撒手,子青只得訕訕縮回手。
“兔豪我倒是知道,不過沒想到是這老野兔背上的毛。”霍去病閒閒侃道,“你想做筆?也好,先做一根給我使使,讓我看看好不好用。”
子青呆了呆,紫毫極其有限,這些兔子加起來都未必能做一支筆,將軍這一開口……
“怎麼,你不願意?”
霍去病已從她不自覺顰起的眉尖看出來,心下有些好笑,畢竟還是年幼,這少年絲毫不懂得掩藏情緒。
子青思量著該怎麼說才妥當,沉默半晌,也沒想出什麼好法子,只能抬眼如實與他商量道:“若將軍不等著用的話,下次再做筆給您行麼?這次的筆,是我想拿去賣些錢兩,有急用的。”
她目光甚是懇切,乾淨清澈,霍去病對上她雙眼,定定看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你乾脆賣給我,如何?”
“您想買?”子青有些不可置信。
“嗯。”
子青只能道:“……那我賣您便宜點吧。”
44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