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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快地落著。

“阿曼,千萬當心,若打破了東西邢醫長可會著惱的。”子青提醒道,“你腳邊那個簍子往旁邊再踢踢。”

阿曼輕踢幾腳,把竹簍子踢到柴禾堆旁邊,看著方期,微挑下眉,連個起勢都沒有,便朝方期欺過來,雙指如鉤……

手指堪堪從方期眼前劃過,他仰面讓開,同時腿疾踢向阿曼要害。

阿曼不急不慌,雙手正抱在方期腰上,順勢低俯□子,腿飛起一勾,整個身體便似彎弓那般,恰避開方期那一踢,腳後跟則重重扣在方期肩頭上。

看在眼中,子青心知阿曼已經手下留情,否則所扣的便是方期的後腦,而非他的肩頭。

肩頭吃了一記痛,方期退開兩步,笑道:“好小子,看不出你也是深藏不露。”

阿曼微微笑了笑,打了請的手勢,自是這次請方期先出手。

“我尋常都用兵刃,這赤手空拳著實不慣,”方期低頭揀了根細細柴枝,“權當是劍吧,你也撿一根,免得讓我佔了便宜。”

隨意撿了根柴枝,阿曼掂了掂,輕飄飄的,雖不甚稱手,但也只能勉強如何。

阿曼的刀法比起拳腳又是更上一籌,加上手底下有分寸,比自己強,子青自是不擔心,只打量著周遭,看看可還有什麼該收未收的物什。

舊日在羽林軍中,方期也算是佼佼者,加上父親兄長都曾跟隨衛大將軍出征,他也算是將門之後,弓箭騎射、劍法戟法都操練地頗為熟練。卻不想直至來到軍營之中,才知道此間臥虎藏龍,高不識他不是對手,子青他也不是對手。此二人倒也罷了,一個是校尉一個是中郎將,輸給他們還算勉強可認命。現下,阿曼僅僅是個無名小卒,且還不是漢人,自己若敗在他手下,便著實有些失了面子。

有了這般想法,方期便想著在兵刃上絕不能再遜色於他,攥緊柴枝,擺出起勢。

阿曼輕輕巧巧地將柴枝在手中轉了幾圈,面上似笑非笑,腳步微微一錯,便攻上前去。

他所撿的柴枝比起方期略短,與彎刀相似,適合於近身攻擊。方期劍法頗為純熟,因所用的兵刃為柴枝,易折易斷,兩人皆未用上力道,純粹是比試招式而已。

雨聲漸急,叮叮咚咚聲不絕於耳。

兩人打得也愈發激烈,方期身上衣袍倒有幾處被柴枝劃過,不免有所破損。倒是阿曼一襲半舊絳袍不見半點痕跡。

但見方期所持柴枝橫掃過來,阿曼身有灶臺抵住,退無可退,一腳踏上灶沿,身子借力騰空躍起。這灶間甚是低矮,他居然還能擦著房梁自方期頭頂翻滾而過,輕巧落地。

房樑上經年累月的灰被他蹭了一下,噗噗而落……

阿曼丟了柴枝,撲打著身上灰塵,笑道:“不能再比劃下去了,再比下去,灰落到藥罐裡頭,邢老頭又該罵人了。”

若是臨陣對敵,方才他在自己身後,要置自己於死地實在是輕而易舉,方期輕呼口氣,緩緩轉過身來,心中不禁有些許失落。

“沒想到……”他笑容澀然,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將子青與阿曼看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道,“我這些年來就是個井底之蛙,哪裡有臉來當校尉,真該回去再老老實實練上幾年。”

見他妄自菲薄,子青口拙,也不知該如何相勸,便去拿阿曼望著。

阿曼笑道:“你當這些功夫蹲在家中能練得出來,都是生生死死間練出來的。就拿青兒來說,鬼門關前都轉悠過幾次……”

他的話著實不像在勸慰,子青暗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莫再說下去。

方期默然片刻,抬眼問道:“皋蘭山那仗,聽說慘烈之極,能說說麼?”

子青呆楞了半晌,才緩緩道:“那仗死了很多人,滿地都是血,斷肢……漢人、匈奴人……”

雷聲轟隆隆壓著屋頂滾過,她彷彿間又聽見那夜轟鳴的戰鼓聲。

“鐵子,我的同伍兄弟,他敲出來的鼓聲便像這雷聲一般。”

“他也……死了?”方期問道。

“嗯,死了。”子青靠著牆慢慢坐下,回憶滲入思緒之中,“鐵子在小時候為了救他落入井中的妹妹,在水中泡得太久,腦子便不如常人好使。箭他總是射不準,操練時常被人笑話。”

方期皺了皺眉:“這種人怎會被留在軍中?”

“你不知民間兵役之苦,鐵子是為了給孃親治病,讓人買來頂替的。”

“還有這等事?!”方期顯然不知。

阿曼挨著子青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