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呆在家裡頭……”
聽著弟弟的抱怨,霍去病感覺地出父親霍仲襦應是個本分老實,且不願惹事的人,想來當年他與母親之間的事情,也許就是他這輩子最出格的事情了。若當年他當真娶了母親,將自己養在膝下,以他的教導,大概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驃騎將軍了吧。
所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應該就是如此這般,究竟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呢?
想到此處,霍去病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風輕雲淡,此事在他心中便已再無芥蒂。
“長大後想做什麼?”霍去病彎下腰,將小弓復還給霍光,“文官還是武官?”
“自然是武官!”霍光眼睛亮道,“就像咱們漢朝驃騎將軍那樣!將那些個匈奴人打得大敗。你知道麼,他也是霍姓!要是能叫我看見他一次,那就好了。”
再想不到,自己居然是弟弟心嚮往之的人,霍去病愕然片刻,轉而低低笑開。
子青聞言,垂了頭抿嘴而笑。
“天色不早,小哥你快些回去吧。”霍去病伸手拍拍弟弟肩膀,含笑道,“我想……將來有一日,你會見著他的。”
“那是自然,等我去長安,就能見著他了。”
霍光想得極簡單,驃騎將軍就住在長安,自己去了長安自然就能見著他。
“對。”
霍去病笑了笑,看著弟弟跑開,便跟上前幾步,直到街拐角處,瞧見霍光跑向的人家門口正立一位中年人,白麵長鬚,石青長袍。
那中年人似薄責了霍光幾句,這才放孩子進了門,自己也隨後進去,將半舊斑駁的紅漆大門掩上。
夕陽西下,重門深閉。
霍去病靜靜立了一會兒方才轉身,這才看見那少年也靜靜立在夕陽之下,橘色餘暉落在他身上,暖意濃濃。
98第九章平陽縣(三)
夜色將至,霍去病原想再往回趕一段路,待睏倦時在野地裡隨便對付兩個時辰,只是看見子青後,轉念一想,若野地過夜子青必要守夜,這孩子早起還頭疼,熬夜定然不適,還是該讓他好生歇息。
“尋個客棧住一夜,明日一早再趕回去。”霍去病朝子青道。
子青點頭,思量著此番出行未帶換騎的馬匹,確是該讓馬匹好好歇息。
於是兩人尋了家客棧,用了飯食,歇過一晚,次日天還未亮便又起身趕路,黃昏前趕回了北地郡。
霍去病剛入軍營,趙破奴便急急趕上前來,行禮稟道:“陛下有旨,請將軍即刻回長安。”
“可有說何事?”
“未說。”
霍去病摸了摸玄馬,將韁繩丟給子青:“替它洗個澡,再多餵它些粟米。”
“諾。”子青自牽著兩匹馬離去。
“等一下……”霍去病喚住她,挑眉問道,“你可想去長安?”
子青老實搖頭:“卑職不想去。”
霍去病輕笑一聲,隨意擺了擺手,示意她離去,轉頭仍與趙破奴說話:“鎮寧他家也是在長安吧?他孃親可是還病著?
“是,其實他心裡記掛得很,可又怕耽誤操練,沒敢向將軍您說。”
“你讓他速速準備,隨我去趟長安。”
“諾。”
軍營附近沒有溪河,子青便自己去井邊擔了兩桶水,撩袍挽袖,拿了馬刷蘸著井水一下一下給馬兒細細洗刷。
“……司律中郎將,你怎得在這裡洗馬?”有一人牽了馬自馬廄後頭繞過來,“叫我好找!”
子青抬眼,見是方期,遂笑道:“可是有事?”
“你忘了?!”方期似有些失望,“咱們不是說好,你要教我兩下子的麼?”
“哦……”子青歉然一笑,並非存心忘記,只是前夜方期說了許多,她著實也記不住,“好,麻煩稍候片刻,待我刷好這兩匹馬,便與你拆招,如何?”
“好,好。”
方期先去將自己的馬拴好,隨後也挽了袖過來,想幫著她一塊刷。不料,玄馬認生,見他靠過來便要躲閃,馬蹄挪動,搖頭甩尾將二人濺了一身水點子。
“這馬真是……”方期定睛,這才認出,奇道,“這是將軍的那匹馬呀!”
“嗯。”
“……真是匹好馬。”
既然是將軍的馬,方期便不好與它一般見識,轉到雪點雕旁邊,撫著它背脊上的雪點問道:“這可是將軍給你的那匹馬?”
“嗯。”
“……我光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