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氣的拍了下桌子。
“侯爺,我再說正經的。”她提高聲音說道。
定西候哦了聲,這才抬起頭看她。
“侯爺,有這女人在,我們侯府的名聲就被她毀了。”謝氏說道。
“那怎麼辦?”定西候問道。
是的,沒錯,這個女人就像一根刺,紮在肉裡,一天不拔出來就一天的提醒他,自己受的這些恥辱。
他被皇帝耍了!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趕她走!”謝氏說道。
“怎麼趕啊?這永慶府又不是咱們家,你覺得咱們趕就能趕走嗎?”定西候搖頭說道。
這個女人是個怎麼樣的女人,難道他們還不清楚嗎?
趕她,到時候,誰不頂誰被誰趕呢…
還有王家那些不知羞恥的東西!竟然還說要…
“趕走她!”定西候猛地坐直身子喊道,漲紅了臉。
這是他們定西侯家的兒媳婦!這輩子就算是棄婦也只能是他們家的棄婦!
謝氏被他這突然的喊嚇了一跳。
“她現在有什麼,不就是個大夫嘛,下三濫的大夫。”謝氏冷笑道,“上不得檯面的下賤人,我就不信了,我們堂堂的侯府。還奈何不了她了!”
定西候又沒了精神,重新縮回字畫裡。
“還有,雲成的親事我要繼續辦。”謝氏接著說道。
“怎麼辦?”定西候問道,“他不是不同意嗎?”
謝氏攥緊手。
“當初,你母親讓雲成娶那賤婢的時候,他不是也不同意嗎?”她淡淡說道。
既然那時的不喜能變成如今的難捨,那麼,饒家姑娘為什麼就不能呢?
難道饒家的姑娘,還比不得一個乞丐嗎?
大家看他們侯府笑話。不就是看他們雞飛蛋打嗎?只要他們娶了新婦,一切就塵埃落定,那時候,大家就看清楚,到底是誰雞飛蛋打。是誰活該,是誰自作自受!
“蘇媽媽,請楊夫人來。”謝氏轉過身大聲喊道。
劉老夫人弄巧成拙,讓自己背了黑鍋的事,齊悅並不知道,她因為燕兒以及劉老夫人的事,受到觸動。開始畫一張圖。
阿如胡三都在一旁看著。
“兔唇有這麼多種啊?”阿如好奇的問道。
齊悅點點頭,一面開始寫字。
“…給孩子一個機會,給生命一個機會…千金堂免費唇顎裂手術治療…”
胡三念出來,面色遲疑了一下。
“免費啊?”他說道。
齊悅寫完最後一筆。
“是啊。越窮的人越捨不得看病,如果不免費的話,他們可能不會將有限的錢用在不值得用的地方。”她說道,一面嘆口氣。“這無關人性,是現實無奈。”
胡三哦了聲。
“去吧。印製出來,散發開,尤其是偏遠之地。”齊悅說道。
胡三應聲是,拿著畫,扯了扯阿如的衣角,阿如瞪他一眼,但還是跟了出來。
“幹什麼?”她問道。
“這間醫館,齊娘子已經花了很多錢了,又給這些弟子們提高了工錢,還有每日用的藥,布。。”胡三板著手指算道,“…伙食費…現在完全是在虧本啊。。師父就是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
阿如皺了皺眉頭。
“我知道了,我會給她說,你快去吧。”她說道。
胡三這才走了。
傍晚回家的路上,阿如就委婉的說了這個事。
“錢啊,這個我還真沒什麼感覺。”齊悅笑道,每次回家她都喜歡穿過最熱鬧的那條街,“因為原本就不是我的。”
“可是,你就不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嗎?”阿如問道。
想起家裡那些簡單的擺設,簡單的一日三餐,再想想以前侯府的日子,真的是不能比啊。
“好?”齊悅笑道,“什麼叫好?這就很好了。”
她抬起頭看著夜色正逐漸彌散的天空。
“阿如,我享受過的,是你們這一輩子想都想不到的,而我能享受那樣的日子,卻是拜你們所賜。”她說道,看著阿如笑。
啊?阿如聽不懂。
幾千年的累計沉澱,社會進化,才有了現代社會的文明,而作為一生下來就享受著文明帶來舒適生活的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感恩,一切都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現在有了對比,才知道曾經毫不在意的那些是多麼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