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肉送了下來,十分愜意的嘆了一口氣,感慨說道:
“在城裡面上好的花雕天天喝著,可就是差了一些味道,還是這鄉野的東西夠味道。”
江峰在那裡笑吟吟的看著化裝後的李光頭,現在他倒是覺得這個匪盜的頭子頗為的有趣,可是比起幾天前自己在城外抽打的那個李厚白那類的偽君子要可愛許多,李和尚自己在那裡感慨完畢,接著就是笑道:
“江大人,我手下的那些小崽子們能辦得了什麼事情,雙嶼那個地方我閉上眼睛也能走個明白,還是我來走得方便。”
李和尚在那裡說的也是興奮了起來,倒不如說是在和江峰交底,因為他已經是打定心思依附江峰,或者說最起碼要在最近的幾年依附江峰了,煙臺山千戶所的那
屬於無價的寶貴資源啊。
“江大人,您在城外宰掉那些倭鬼的事情當真是英雄了得,好叫大人得知,咱之所以被人從雙嶼趕出來就是因為咱家只和正當的倭國商人做買賣,不願意收購那些沾血的賊贓,這才火併逃了出來。“
說道這裡,李和尚恨恨的又是喝了一口酒,在那裡有些牢騷的說道:
“咱不敢說自己是個好人,不過他孃的感覺心裡面有氣,杭州府上下那些大門大戶那個不是在海上有自己的買賣,憑什麼老子被抓到了就要殺頭滅族,他們這些東西就要人模狗樣的晃盪。”
江峰在那裡靜靜的聽著,面前的李和尚表達的意思就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忠心,這個意思他是明白了,不過看起來應該是還有下文,到底要說些什麼呢?果然,對面的李光頭壓低了聲音說道:
“大人前幾日抽的那個李厚白,平日裡面號稱執行海禁最嚴的就是這個人,號稱是年輕才俊。可是他手裡殺的,倭寇和海商沒有,倒是砍了幾十個漁民的腦袋。他們李家在雙嶼島有二十多艘船,每年賺的銀子多去了。”
聽到這裡,江峰終於呵呵的笑了出來,在桌子的那面緩緩的開口說道:
“老李,我們登州天氣寒冷,去我們那裡可是不容易啊,你受的了嗎?”
“老李”這個稱呼頓時讓李和尚的精神振奮了起來,江峰話語裡面的意思很是明白,已經算是接納他,就等著他回答了,李和尚興奮的說道:
“俺老李不怕冷,大人想著俺,俺的心裡熱乎的很啊!”
江峰從來不是什麼心軟的人,在杭州城裡面留著一個對老丈人和對自己都有敵意的按察僉事,並不是什麼安全的事情。不過他原來想著海邊上的大戶人家肯定是不會被那個所謂的禁海拴住,必然是上面有政策,下面有相應的對策。
但是像是李和尚說得這般,不是少數幾個大戶人家在做這個,而是所有能作這買賣的人家,沒有不做的。
朝廷的禁海法令嚴酷,可是一點用處也是沒有,反而是滋生了大批的匪盜和與之利益掛鉤的豪門大族。這個其實是和後世美國三十年代頒佈還有蘇聯七十年代初頒佈的禁酒法令差不多,酒沒有禁掉。
可是不管美國還是蘇聯的黑手黨卻因為這個法令發展壯大了起來,成為社會的毒瘤,嘉靖年間的禁海幾乎是差不多的政策,所謂的海盜海寇正是在這個時候獲得了富可敵國的財力,和頗為龐大的武力。
不過對於江峰來說,他在現代的時候甚至不知道在蘇聯還有黑手黨這麼一說,他現在只是瞭解到禁海的法令可以砍掉某些人的腦袋,這就是足夠了。
在臺州城外的客棧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有兩名鐵丁一名去給杭州府送信,一名去南京城送信。
兩年前,許天彪離開了京師之後,就在南京的錦衣衛衙門裡面做個不鹹不淡的千戶,他侄子是百戶,江峰和他們兩個一直有些書信的往來。許天彪叔侄凡是提出什麼金錢上的要求,江峰這裡也沒有拒絕。
這次給他們送去一番功勞,想必更是不會推辭。至於從事海貿的證據,這個簡直是不用調查,每個人都是近乎光明正大的做這件事情,只要是抓住一個僕役拷問一番,什麼都有了。
朝廷官員參與海上的走私,大家心照不宣歸心照不宣,只要是不拿到檯面上來,一切都是照舊,若是被人掀到了檯面上來,那就是抄家殺頭的大罪。
看著眼前的港口裡面,全是各種的帆船舢板,江峰幾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明朝禁海的成果嗎,眼前是修繕的頗為完備的碼頭設施,還有各種的勞工在那裡辛苦的忙碌。
這裡距離府城也就是三十里的距離,距離最近的衛所也就是三十五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