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心裡正自心寒,聽了這話,只做沒有聽見,自顧自全神注視著小翠,半點不敢稍瞬。
傅小保跟在最後,也望見小翠正和一個蓬頭矮子相持,他久思出手,總礙著刁人傑曾是自己義父,養育之恩未報,無論如何,不便兵刃相見。現在聽說那蓬頭矮子乃東海洛伽島島主,可知絕非刁家寨的人,心中一喜,頓忘利害,提著“玄鐵劍”頓足擰身,搶越到前面,大聲叫道:“翠姊姊且請稍息,把這矮子交給我吧!”聲落人到,鏽劍振腕一招“靈蛇吐須”,逕點易斌後腦“玉枕穴”。
小翠心知易斌不是善與之輩,陡見傅小保不分青紅皂白,搶先出手,大吃了一驚,自忖只要救援稍遲,傅小保勢非傷在人家手中不可。在這電光石火一瞬之間,她要想再出聲招呼定然來不及了,迫不得已,以攻為守,不待傅小保鏽劍遞到,搶先止步,貫力一掌,對準易斌直劈了過來。
那易斌成名多年,江湖閱歷何等老到,傅小保和小翠、小絹只不過那麼三言兩語,動手之際,他早已看出這一男二女之間,定有什麼不平凡的關係,同時,傅小保冒冒失失挺劍出手,恰好暴露了他本身有限的功力。他洞悉其中必有奧妙,半夜摘桃子,專撿軟的捏,眼珠一轉,已有計謀,對小翠攻來的掌力決不硬接,拋肩滑步,竟從掌風之隙遊身而過。霎眼間,早欺到傅小保側面,旋身讓開鏽劍,右手疾探,便來扣拿他的腕脈要穴。
傅小保一劍戳了一個空,順手一帶劍身,“飛蛇旋身”,斬向易斌腰際。
這一招,在他說起來,用得可說夠快夠準,假如換了旁人,只怕也輕易逃不出這一招“飛蛇旋身”之下。但“赤煞掌”易斌是何許人物,豈能被他這種區區“蛇形門”弟子所傷,但聽他冷冷一笑,手肘一扭,變拿為切,立掌如刀,居然迎著劍鋒,硬切過來。
原來易斌自幼苦練“赤煞掌”力,迄今已有五十年以上火候,非但雙掌掌力難以抗衡,就是這雙肉掌上的掌肉,亦己堅逾鐵石,普通一點的刀劍,休想傷得他分毫,如今他眼見傅小保手上所執不過是一柄鏽跡斑斑的鏽劍,心想這還有什麼驚人之處,存心賣弄武學,這才以肉掌硬迎“玄鐵鏽劍”。
如果讓他這一掌切實在,慢說易斌不過是隻肉掌,他就算是銅掌鐵掌鋼掌,只怕也得應劍折斷。
刁人傑一眼看見,大吃一驚,連忙叫道:“易大哥快請撤手,千萬使不得……。”
“赤煞掌”易斌分明掌邊已將和劍身相交,陡聽這一聲大喝,聞聲一愣,本能地縮手撤招,總算沒有將一隻手掌斷送,但也被那“玄鐵鏽劍”掃過的劍鋒,“嗤”地一聲響,將他袖口一劍砍斷。
易斌暗地驚出了一身冷汗,肘間陡地一翻,便想硬奪傅小保的“玄鐵劍”,但當他招才出手一半,後側勁風迫體,小翠已經運掌撲到,“多羅掌”化作漫空掌影,罩了下來。
易斌明知小翠乃是勁敵,迫得撤招自保,全神應付小翠玄妙絕倫的“多羅掌”法,論理說,傅小保也應該自知量力,趁早抽身退下來,偏偏傅小保心急師仇,初生之犢不畏虎,人家對他客氣,他倒當了福氣,兀自一個勁兒舞動鏽劍,一招接著一招,半點不肯稍退。
他這點平庸之技,本對易斌無法構成威脅,但易斌為了對付小翠,已經必需全力以赴了,如今又加上這位不識進退的傅小保,牽手扯腿,多少總有些礙事。三五招一過,易斌被他鏽劍牽制,身手略慢,險些被小翠一掌劈中。
這一來,當真激起易斌怒火,鋼牙一挫,殺念頓熾,眼見小翠搶攻右側,掌掌集中右方,他卻陡然身形疾轉,賣開左邊門戶,放傅小保一劍刺來,大喝一聲:“著!”雙腿半屈,一個人突然矮了大半截,蹲身出腿,掃向傅小保下盤。
傅小保慌忙縱起躍避,人才離地凌空,誰知卻正好中了易斌之計,但見他“嘿嘿”一聲冷笑,“霍”地立起身來,就趁他人在空中,無從閃避,猛可裡雙掌貫勁,一招“推山填海”,疾推而出。
這一招用得絕之又絕,時間火候拿捏,均都恰到好處,眼見傅小保再無可避,勢必活活傷在易斌雙掌之下。
小絹正和刁人傑等纏鬥,遠遠望見,芳心大駭,驚呼一聲,舍了刁人傑,飛身搶了過來。
#奇#但她畢竟與小保相距過遙,待她人剛起步,易斌掌力已達傅小保身上……。
#書#驀然間,半空中突地響起一聲嬌叱之聲,綠影閃晃,小翠早已飛縱而起,玉臂展動,左手拉住傅小保衣襟一帶,將他身子扯得一斜,而自己竟然橫身攔在他身前,拼著右邊香肩,運氣護身,硬接了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