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的夏雨中,褲腳的水滴淌在光滑白皙的腳面上,又浸到腳踩的羊毛地毯上,溼氣從腳心傳上來反饋到身體裡,心頭那股燥意漸漸散去,自在鬆快了許多。
他知道,布魯斯如果知道他的做法,一定會用不贊成的目光看著他。
平心而論,布魯斯是很開明的父親,毫無疑問他是一個愛孩子的父親。
韋恩家也有足夠豐厚的底蘊和金錢,維維安可以擁有肆無忌憚的人生。
可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是個空有皮囊的人,扒開漂亮精緻的麵皮,底下只有一個乾癟的影子。
維維安總會為自己不合時宜的敏感煩躁,他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個很矯情的人。
卻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就像現在,明知道自己在幹一件蠢事,仍呆呆地望著窗外模糊的陰暗天空。
雨從天上落下,速度極快,有力的不像是水,而是石頭子,打在人身上還會發疼。
他的頭髮、衣服全都溼透了,黏膩地貼在身上。
風一吹激起身體本能地瑟縮。
維維安深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把所有的委屈都排出去,任由雨水狂風沖刷掉。
他準備要關窗了。
一抹靈動的白影卻直愣愣地闖進他的視線。
——“貓”?
那隻“白貓”在雨幕中,在韋恩家寬闊的花園中就那麼蹲著。
它的尾巴在風雨中搖擺著,粉紅色的眼珠透過重重雨水直視著站在窗邊的維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