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江佑說:“我確定是你教他的。”
這小子還不承認,說沒有的事。我指指面前的刺身拼盤和烤鰻魚說:“咱家還兼營日本料理了?”
江佑才老實承認,“咱們去的那家日本料理要轉手了,我藉著機會讓你多吃兩次,以後不好再尋合適的店了。”
瞧,又一家完球了。
我們倆搬回了孃家,為了過個熱鬧的春節,我和母親大人把家裡做了大掃除,貼窗花、對聯,抽空去超市採購,累得我晚上哼哼唧唧的對他發牢騷,“人都是越呆越廢,我現在就是廢了,哪還敢說自己是玩戶外的底子,整個是棉花套子的底,一點活兒就累殘了。”
江佑給我做按摩,“咱媽也是,找個人來幹多省心,累得我們家寶貝腰痠腿疼,太不應該了。”
“等會我也給你揉揉吧?”
江佑不比我輕鬆,年前店裡的事情多,他全天都要盯著,此外還得抽出時間回來背喬大新同志,上下午各一趟。
我爸很歉疚,說不下樓也行,外面冷在屋裡待著吧,江佑哄著說,咱出去看看,正好我有事跟您請教呢。每次看著他把喬大新同志弄得笑呵呵的,我總忍不住鼻子發酸。
這次回燕都後,那些與我爸拍肩搭背的好朋友沒幾個登門的,惹得他私下生了半天氣,對我媽掰著手指頭數,說誰落難時他出了多大的援手,誰資金週轉不靈時他送去多少救命的錢,誰家裡鬧糾紛時他幫著做了多少工作,我媽不想打擊他,常不出聲的聽著。
我問江佑,為什麼生意人會這麼無情,難道友誼在金錢面前要敗下陣來嗎。
江佑說,這個圈子既是朋友也是競爭對手,不要幻想大家能象你和孫玥那樣,能做到和諧共處已經不易了,咱爸對他們的期望太高了。生意人歸根到底還是逐利而為的,那種情況下換做咱們,也不見得會出手幫誰。
我想自己永遠成不了生意人。
除夕那天,江佑一大早去店裡忙,我和母親大人在家準備年夜飯,喬大新同志搭不上手,在廚房門口看著我們,滿眼無奈。
做飯這塊我沒有天賦,只能剝蔥剝蒜,母親大人手藝平平,我爸再指點也複製不出同樣的菜,他連連嘆氣,氣氛有點要被破壞。
我把他推回了客廳,“今天你當喬老爺吧,我們怎麼做你怎麼吃。”
我爸說:“閨女,等爸好了,啥也不幹,每天在家給你媽做飯。”
我補充說:“還落一樣,陪她去跳舞。”
我能看出來,喬大新同志是心疼老婆,可心疼也要行動在背後支撐,他完全不能自理,洗臉刷牙這麼簡單的事都要人在旁邊幫著,一舉一動離不開我媽,想心疼也是有心無力。
廚房裡,我媽在偷偷抹眼淚,我掩上門又接著哄她。她聽了說:“傻孩子,我這哪是跟他生氣,我明白他心裡咋想的。你爸這輩子一直哄著我,這老了沒心沒力了還想哄著。”
“媽,他剛才說了,等好了啥也不幹在家給你做飯陪你跳舞。”
我媽抹著眼淚,笑了,“他那大肚子隔中間,醜死個人。”
晚上外面的鞭炮聲開始噼噼啪啪熱鬧起來,江佑帶著一身火藥味回到家,叫著:“快吃飯吧,一會咱們下樓放炮去。”
他說,今年家裡遇到不少事要驅驅晦氣用鞭炮炸炸,買了一後備箱的花炮,讓我們穿暖和了隨他下樓看去。
喬大新同志拉著我,“別怕,閨女,我領著你。”
我笑起來,小時候他也沒領過我,一直拉著老婆的手,我說:“你一手一個吧。”
我媽也知道我的恐懼,繞過來拉著我手,我站在他們中間,左右看看,眼淚忍了又忍沒讓它掉下來。
江佑把花炮都燃盡了,震得我們耳朵嗡嗡的,身上也沾了火藥味,大家心情極好,用力喊著對彼此說:過年好。
午夜十二點時,我給孫玥打電話拜年,她的手機沒接,估計是鞭炮太響聽不見,我發了簡訊過去:我們一家在樓下放了鞭炮,希望明年還這樣過春節,你們都在我身邊。我愛你們。
江佑服侍著我爸睡下,洗得香噴噴湊了過來,我正在往身上塗護體乳,他接過瓶子,替我塗後背。
“江佑,今天我爸說了,等他好了啥都不幹每天在家給我媽做飯。”
他的手滑過我身體,涼涼的乳液被他的手蹭得熱乎乎的,“不用他幹了,在家陪著媽,他們倆哪都沒去過,要是能走動了讓他們出門旅遊去。”
我給江佑講,小時家裡開包子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