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掛父皇母親和弟妹他們,頭一遭出遠差,以前六郎給家裡寫信我還說呢,出遠差也沒什麼啊。自己走一遭才知道,總是會想起家。”
母子倆說些彼此近況,謝莫如就問起他差使辦的如何,大郎道,“虧得有南安侯,他於南安州土族之事極是清楚,連土話都會說,那些土族首領,見到南安侯都恭恭敬敬的,但對新頭領就不大恭敬了。”
謝莫如笑,“新頭領上位,他們自是要掂掂斤兩的。”
大郎若有所思。
謝莫如一笑,“去看看你母妃吧,她嘴上不說,心裡也記掛你的很。”
大郎行一禮,便去了母妃安昭容宮裡。嫡母寬厚,對生母等幾個妃嬪的供應向來都是份例內最好的,大郎見生母宮裡鋪設陳飾皆如先時一般華麗,也就放心了。
說到安昭容,大家也得說一聲,實在是作啊。
原本,安昭容是先帝賜給新君的第一位側妃,又給新君生了第一個兒子,在新君沒有嫡子的前提下,可想而知這個兒子的地位。就憑這兩樣,安昭容怎麼都不能只是個小小昭容啊,哎,還不是自己作的。
生母這般,大郎也是無法,他彼時還小,生母把該作的事都作完了。及至他爹登基做了皇帝,給生母這麼個昭容封號,大郎也是無話可說的。
生母依舊在唸佛,見大郎來,安昭容自是喜悅的,道,“有些瘦了。”
大郎笑道,“瘦些更顯著精神。”
安昭容細細問他一路上可還平安,大郎答了,又問安昭容在宮裡可好?
安昭容笑,“我在宮裡處處有皇后娘娘照應,再好不過的,年下你不在,皇后娘娘給我的賞賜也極豐厚。你媳婦和阿炎也都好,皇后娘娘極喜歡阿炎的。”母子倆說一回話,安昭容道,“我欲留你用飯,只是想著你媳婦定也還沒見你呢,瞧瞧你媳婦去吧。”
大郎便辭了安昭容,回了自己的宮室。
吳珍也已得了信兒,正千萬盼著丈夫呢,見丈夫回來,小夫妻自是有一番話說。
晚上,謝莫如亦設家宴,把一家子都叫上了,大家熱熱鬧鬧的吃了回團圓飯。三郎還同他爹道,“父皇,以後再有什麼遠差,叫我去吧,我也好想出去瞧瞧。”
穆延淳道,“就你這猴子樣兒,出去怕就不回來了,丟了如何是好,朕往哪兒尋你去。”
三郎怪叫,“兒子我這堂堂男子嘆,怎麼會丟!”
見諸兄弟都笑起來,才知道父皇在說笑,好在三郎是個厚臉皮的,自己也笑了,道,“父皇讓我去一回,就知道我丟不了了。”
穆延淳道,“下次再說吧。”
三郎哼哼兩聲,也只得作罷,想著什麼時候多孝敬孝敬母親,求母親在父皇面前替他說話。反正母親的話,父皇一向都聽得進去的。
就是阿炎可樂,這回大郎回來,阿炎竟不大認得父親了。大郎直道,“真個小沒良心的。”他還給兒子從南安州帶了許多玩具回來。
謝莫如笑,“阿炎還沒兩歲呢,你一去四個月,人按六十年歲,對他而言就相當於十年沒見你,十年不曾見面,暫時認不出也不稀奇。”
三郎聽得哈哈大笑,道,“這可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三郎風趣,把諸人都笑翻了去。
壽宜長公主在宮裡做完月子,也準備出宮回府去了。
謝莫如道,“你這才出月子,阿鳳還小,不若待天氣再暖些,你再回府也不遲。”
壽宜長公主感激的應了。
大郎是回來後才聽說的壽宜長公主之事,皺眉道,“秦駙馬莫不是豬油蒙了心不成!”
“要不是豬油蒙了心,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吳珍道,“父皇因此事惱怒非常,原本,嚴相一去,內閣該輪到秦相的,結果,秦駙馬出了這樣的事,秦尚書也致仕回了老家。看在秦尚書為朝廷操勞一輩子的份兒上,秦駙馬出家了事。”
大郎想到這位小姑姑如此不幸,同妻子道,“阿鳳的抓周禮略加厚一些也使得。”
吳珍道,“我已與二弟妹三弟妹商量好了。”
大郎頷首。
既是過了年,禮部左右侍郎聯名上書,言道,新帝登基第二年,不好再用先帝帝號,應該改元了。
穆延淳暢懷一番自己新爹,准奏,令禮部協商此事。
禮部左右侍郎除了改元的事,還說了要準備開恩科之事,此亦為舊例了。新帝登基,第二年都會開一屆恩科,開恩科的聖諭去歲便已頒詔天下,如今得預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