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讓他頗有一些成就感,他一向是一個把面子看得比金錢更重的人。
蕭東平把目光投向了秦海,心中暗自猜測著秦海的身份。在他看來,能夠享受到如此高接待待遇的人,應當是很不平常的。
秦海看出了蕭東平的疑惑,他淡淡一笑,說道:“寧默太客氣了,其實我只是幫了他們一點小忙,他們就非要這麼客氣。不過,能夠有蕭科長賞光,我心裡就踏實了。”
蕭東平哈哈笑道:“小秦真會說話,這麼說,我今天是沾了你的光了。”
說到這的時候,孔老闆拎著一個塑膠壺過來了。壺蓋一揭開,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令人陶醉。秦海知道,這酒壺裡裝的,是當地民間製作的散裝燒酒,有四五十度,純糧食釀造,口感和後勁都不亞於後世那些能夠在央視黃金檔做廣告的名酒。
聞到酒味,蕭東平的興趣就完全從秦海身上轉移開了。他幾乎是以搶奪的速度,從孔老闆手裡接過酒壺,然後就開始給眾人倒酒了。
“我借小默的這第一杯酒,歡迎小秦加入我們青鋒廠的行列。”
倒好酒之後,蕭東平不等寧默這個主人說話,自己就先端起了酒杯,說起了祝酒辭。
“多謝蕭科長,多謝寧默,謝謝海濤、磊子。”秦海也端起酒杯,向眾人致意。
蕭東平仰脖喝乾了杯中酒,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享受著美酒的滋味,然後伸筷子夾起一片豬腳,送入嘴中,使勁地嚼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唉,你好歹也是個大叔耶,吃相不要這樣難看好不好?
秦海在心裡嘆著氣,不過,他很快就把對蕭東平的鄙視擴充套件到了全桌,因為他發現寧默等三個年輕人也都在如風捲殘雲一般地爭搶著桌上的好菜。
“秦海,你怎麼不吃啊?”寧默嘴裡塞得滿滿的,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對著秦海說道。
“我正吃著呢。”秦海笑笑,也跟著大家一起狼吞虎嚥起來。幹了一下午的活,他的確也已經餓了,這一桌子菜雖然沒什麼山珍海味,貴在都是綠色純天然的原料,秦海吃得滿嘴流油,心情也愈發明朗起來。
眾人狂吃了一陣,把菜掃蕩下去一多半,這才放慢了速度。蕭東平頻頻舉杯,向一干年輕人敬酒,屢屢不等別人端起杯子,他的杯中酒已經喝乾了。寧默等人喝下去的酒,加起來也沒蕭東平一個人多。
“小秦啊,你到青鋒廠來,我表示歡迎。不過,說句實在話,你真是走錯門了。”
蕭東平酒喝爽了,舌頭粗了不少,開始進入胡言亂語的狀態。他拍著坐在自己旁邊的秦海的肩膀,用推心置腹般的口吻對他說道。
秦海喝酒不多,腦子還很清醒,他笑了笑,問道:“蕭科長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蕭東平道:“我知道你不明白,你如果明白,你就不會到青鋒廠來。我跟你講,青鋒廠在幾年前,那是整個平苑縣……不,是整個北溪地區頂呱呱的好單位。福利好,條件好,地位好!”
說到這,他眼神裡放著光芒,像是又回到了那個頂呱呱的年代。
“嗯嗯,我相信。”秦海點頭道。一家縣裡的農機廠,能夠有近200人的規模,一兩千畝佔地,的確可以算是頂呱呱的企業了。僅僅從每間單身宿舍都配備一張寫字檯來看,就能夠想象得出這家廠子當年是何等闊綽。
“那個時候,他家老頭子是廠長。”蕭東平指著寧默說道,“寧老頭脾氣大,愛罵人,訓我跟訓孫子似的……”
“蕭科長……輩份不對了。”秦海好心好意地提醒著,寧老頭的兒子就坐在旁邊,蕭東平自稱被寧老頭訓得像孫子一樣,這輩份可有些尷尬了。
“秦海,蕭科長說的是真的,我家老頭子訓我就像訓重孫子一樣。”寧默鬱悶地解釋了一句,算是把輩份又給補齊了。
“呃……好吧。”秦海無奈地笑了,“蕭科長,你繼續……”
“我說到哪了?”秦海這一打岔的工夫,蕭東平又下去了兩杯酒,一時間卻把剛才說的話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