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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門生死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現在,我以為我可以幸福,可以快樂。我不去管他有多少孌寵,多少寵妃!只要我居於後位,便是他獨一無二的妻子。而你!而你卻連我最後的幻想都不放過,生生將它戳破。讓我就這樣直面這個血淋淋的現實!年哥哥,你知道嗎?我恨你!我恨你!”

年華不聽則已,一聽頓覺心如刀割,心痛得快要緩不過氣來。

殿內擱在蘇禾和年華之間的龍鳳呈祥花樣的鮫綃帳,用千回繡法繡制而成,手工細密精巧,不露空隙。似乎要將繡制者的心思也牢牢縫繡進去,密不透風得讓人喘息。

年華一步一步向前挪動著身子,走進鳳座。他緩緩伸手,想要掀開面前這面永隔在他和蘇禾面前的屏障。他動作緩慢而沉重,似有千斤重頂壓迫著他。

“不!不要!不要掀開。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既然當初錯過,我們就回不到從前,還是就這樣見面吧。”

年華舉起的手陡然僵在那裡。這樣冷寂而疏離的相對,只聽見窗外的雨聲越下越大,啪啪打在窗欞上,聽得人心灼然一跳。

年華心裡生生嘆息:禾禾,當初並不是我要放棄你的情誼。是你那飽讀詩書,位高權重的爹爹不願你下嫁給一個小小的太醫,生生逼迫我離開的呀!你不要恨我,我也是情不得已!我是捨不得你的呀!

“禾禾……對不起。”年華默然許久,開口說道。語氣中有難言的悲不自禁。

蘇禾壓住不快之色,重新端坐:“本宮說過了,本宮已不是當初的禾禾,還請年院首自重。如果年院首當真心存內疚,還請將慕容梓童的病況如實相告。”

年華當然知道一切已回不到當初兩小無猜的時候,於是斂聲屏氣,後退幾步,跪倒在地:“臣一時失言。請皇后恕罪。”

“慕容梓童的病來勢突然,可是真如傳聞中說得那樣氣虛體弱?本宮要聽實話!”

年華低頭沉思,道:“其實臣在第一次給梓童診脈的時候,已經驚覺有異,只是一直不敢確定。今次,梓童的病再犯,臣才察覺其中端倪。這世上有一味叫做兩生的藥,生長在終年不化的寒山上,藥性寒涼,如服下,可將身體的抵禦能力降至最低,稍稍一陣冷風便可讓人患上傷寒之症,極損根本。因為此藥極難得,一般太醫都不認得,而且服用之後一個月內藥效便失,後期診脈也難以察覺。一旦服食,身體已損,必定難以復原。今次,梓童重又傷風發燒,可能激發體內殘餘的藥效,臣才敢確定,慕容梓童曾經服過兩生!”

蘇禾柳眉微皺,一時也未發作,只問道:“那依你之見,慕容梓童為什麼要服用此藥?”

年華想了一想,不確定道:“恐怕是想避寵……”

蘇禾苦澀一笑,道:“在這深宮之中,有多少人日夜期盼他的恩寵?沒想慕容初竟損己避寵!他目的何在?”

年華靜靜沉思,道:“臣奉陛下之命,幾乎日日去阿房宮給梓童看診,相處的時日也算不得少。在臣看來,慕容梓童不像是心機深沉,圖謀不軌之人。他有心避寵,恐怕只是不想以皇子之尊給陛下做孌寵。皇后切勿憂心。現在他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后要是動了他,恐怕會傷及帝后情分。皇后還是見機行事,容後再看。”

蘇禾點點頭,沉吟道:“本宮自有分寸。多謝太醫提醒。本宮希望今晚召見院首所談之事,再無第三人知曉。”

年華會意,恭謹行禮告退。

年華在慕容初服用的藥方新增了山茱萸、生地、夏枯草、珍珠母、天麻、甘草、丹參等幾味中藥。有安神助眠的藥效。經過連日勞累,慕容初不覺神思匱乏,服藥過後,不多時便在赫連叡懷裡,悠然入睡。

赫連叡小心將他安置在乾元殿的寢宮裡,自己沐浴更衣後,也臥在慕容初身側。睡著的慕容初,宛若小貓一般乖巧,因為畏寒,時不時便往赫連叡懷裡靠。赫連叡含笑,伸過臂彎,小心將他抱在懷。

次日,慕容初醒轉,已然是日懸當空。春日的陽光柔和溫暖,透過稠密的樹葉灑落下來,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雨後的空氣清冷而甜蜜,雲雀歌喉婉轉,動人心絃。

慕容初邃然睜開眼,一忡驚起,忙忙坐起,推醒赫連叡,道:“皇上,皇上。”

赫連叡迷迷糊糊睜開眼,笑意吟吟道:“怎麼不多睡一會?昨晚折騰了那樣久,又是發燒又是醉酒的。”赫連叡拍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快過來,再睡一會。”

慕容初聞言,羞得滿臉通紅,極力拉起赫連叡道:“陛下沒去早朝嗎?鳳凰真是該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