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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明亮的火焰映出一張英武的臉龐,沉著冷靜、毫不畏懼。

勝人狼狽不堪,他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看來,元助早就作好了準備,要一人承擔放火的罪過。

“如果元助不下命令,還有誰敢下此命令?請父親斬殺孩兒以謝罪。”

“混賬!你以為我是個瞎子嗎?”

“父親說的是哪裡話?我知道,即使我與您商量,父親也絕不會答應……筑前大人堅決反對之事,再怎麼和父親商量也是沒用的。我的頭腦很清醒。父親速速決斷,殺兒子以正軍紀。孩兒也知此次戰爭非比尋常。”

“你,你……你說什麼?”

勝人手舉武刀跳了起來,大喊伊木忠次,“忠次,把這個瘋子給我帶下去!這個混賬東西滿嘴胡說八道,完全瘋了,快給我拉下去!讓他好好反省反省。去把縱火之人給我抓來……”

話音未落,大帳外傳來了忠次的聲音。他似是帶來了什麼人。

元助一愣,抬頭向外望去。此時兩個人走進了大帳,其中一個自然是伊木忠次,另一個則是一名五花大綁的武士,看去二十三四歲,元助卻不認識。

“站起來,你這個不服管教的東西!”伊木又罵一聲,才轉過身子,面對勝人,“大人,公然違背軍令,擅自在小牧一帶放火的渾蛋已經抓到了。看來我們萬萬不可麻痺大意。此人故意嫁禍給元助公子,是敵人的奸細。”

“敵人的奸細?”

“是。在下已經對他嚴加審訊,他都招了。果然是敵人的奸細,叫為井助五郎,乃是神原康政部下。”伊木忠次厲聲喝道,“請大人速將此人就地正法!否則,還不知會有多少細作會繼續潛入我軍。剛有人散佈文告,現在又有人放火……”

“好……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忠次連忙解開那武士的繩子,武士卻是一臉茫然。接著,勝人把他拉到腳下,一下子舉起長刀。

“啊!”每個人都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勝人的刀法太快了,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武士的人頭已經滾落在地。接著,伊木忠次拼命地把元助拉出帳外。侍衛們趕緊上前把勝人的長刀擦淨,忠次的家臣們收拾了被斬武士的遺骸和首級。

殺人之後,勝人一語不發。他鬆了口氣,心裡卻留下了幾個不願深究的疑問,單默默地坐在那裡。“大家先退下去吧,我要在這裡歇息片刻。”說著,勝人緊抱胳膊,叉開雙腿,閉上了眼睛。

他一動也不動,默默地數著自己的呼吸。脈搏和氣息絲毫沒有紊亂,可是,心裡到底有多少個疑問,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了。為什麼元助會公然違抗命令,在秀吉嚴令禁止縱火的尾張一帶放火?突然被伊木忠次拉來的那名武士到底是何人,莫非真是德川部將神原康政的家臣?或許,元助放了火,德川方面為了嫁禍元助,也派人在別處放了火……如元助真對此事全無所知,斷不會要自己殺了他。照此推理,元助必也放了火。看來必須把忠次叫來問個明白。

當侍衛把忠次叫來時,天色已明瞭。勝人裝出小睡了一覺、剛剛睜開眼的樣子。看來伊木忠次也早就作好了隨時被召見的準備,身上穿的還是昨夜那套甲冑。“我有一些話要和忠次單獨談談,你們退下吧。”

勝人望了望四周,“忠次,剛才被我手刃的那人到底是誰?”

“是我的家臣。

“你的家臣?你不是說,他乃是神原康政的家臣……”剛說到一半,勝人把後面的半截嚥了回去。很明顯,伊木忠次的家臣根本不可能是家康的奸細。

“忠次,你說說,元助究竟為何放火?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幫我想想看……”

“大人若先問一問少主,方才那可憐武士就不會送命了。大人在拔刀之前,也該考慮一下才是啊。

“都怪我不好。”勝人直率地道了歉,“那個武士是你特意找來的替死鬼……都是我的錯!我能做的,只是厚待他的遺族了。”

儘管如此,忠次似乎仍然怒氣未息:“少主曾對我說,大人的想法有些輕率……”

“我輕率……”

“少主說,您太天真了,大人已經把筑前大人看成了好友,而在筑前大人的眼裡,您充其量只是他的一介家臣而已。因此,無論您立下什麼樣的戰功,筑前也絕對不會把美濃、尾張、伊勢、三河全給您。豈止如此,一不小心,筑前反而極有可能使您敗給德川,全軍覆滅。所以,少主決心打碎您這種不切實際的夢想。也可以說,這次放火是少主在向您敲響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