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如果北國的鬼柴田竟害怕細川忠興從背後搞什麼鬼把戲,不敢出擊,到了岐阜信孝面前,怎麼拾得起頭?”
“現在還為時尚早。”勝家繃起臉,道,“誰說害怕細川了?我們越沉得住氣,就越有好處可撈。即使筑前是真心想攻打岐阜,咱們也不怕,可是萬一這兩三天之內大雨不停,楫斐川必定洪水氾濫,筑前無法渡河。這樣一來,到達不了岐阜,極有可能駐紮在大垣。”
“駐紮在大垣也沒什麼不好。他尚未從大垣趕回來,我們便已攻陷長濱。”
“你也太著急了。比起長濱城,還是這裡更容易防守。等到確定筑前確已渡過楫斐川之後,再行動也不遲。我們現在切切忍耐一一下。”
盛政聽了,不屑地咂著舌。“這些小事,盛政早就想到了。外甥可以讓山路將監帶路,不然,先讓將監親口跟您說說吧。”隨著盔鎧嘩啦嘩啦的響動,盛政站起身來,大聲把山路將監和弟弟安政叫進來。山路將監是從秀吉在堂木山的陣營特意趕過來的,其真實身份是勝家打入秀吉內部的內應。將監一看到勝家,慌忙伏在地上。哪怕只是一次詐降,他大概也對自己的行為深感不安。
“哦,將監。你回來得正好。你假裝歸順秀吉的具體情形,我已經來不及聽了。先說說,是不是得了新的敵情?”
“正是。”
“你有沒有打探到勝豐的訊息?”
“打探到了。勝豐公子已經在上月的二十八,在長濱城……故去了。”
“什麼,勝豐他……是被秀吉斬殺的,還是病死的?”
“聽人說,好像是病情加重,勝豐公子覺得自己再也起不來了,又對不起筑前守與大人您,便在病篤之際切腹自盡了。”
“啊!”勝家不禁呻吟了一聲。由於長期病魔纏身,漸漸地變得心智大亂的勝豐,身為一名武將,的確可恨,可是作為養子,他卻著實可憐。
“唉!就不談這件事了。”勝家想平息雜亂的心緒,接著道:“盛政,你把二人叫來,到底想對我說些什麼?”
“將監,猴子這次究竟想幹些什麼,把你探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說給舅父。”
盛政這麼一說,山路將監這才抬起頭來:“剛才,打入秀吉內部的人飛馬來報,秀吉認為木曾川的洪水會在二十日消退,為了趕時間,他決定在二十日拂曉時分就開始渡河進攻岐阜,正整裝待發。”
“舅父,您聽到了吧?我們也應該在二十日開始行動……形勢已經十分明瞭,想必您也沉不住氣了吧。所以,請舅父立刻召集眾將,商量對策。”盛政義砰砰地用鐵扇敲打著胸膛。
已是十九日,剛過正午。
在明天拂曉,趁著秀吉的部隊渡河之際,一舉攻入長濱城……外甥侄久間玄蕃盛政這麼一催,勝家不禁閉上了眼睛。勝豐那病得奄奄一息,使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匕首刺進腹部的情形一下子浮現在眼前。如果真的投降了秀吉,勝豐也可保得一命了。
“舅父大人……”盛政已經急不可耐,盔鎧義嘩啦嘩啦地抖動起來。
“萬一猴子趁我們按兵不動之時攻陷了岐阜城,舅父打算如何應對?堂堂的鬼柴田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若敵人在明晨渡河,我方也應該相機而動,才能讓猴子方寸大亂,才對得起岐阜的信孝公子啊!大好的機會就擺在面前,您還猶豫什麼?”
“盛政!”勝家輕輕地阻止了盛政,“將監的手下所報告的訊息,完全屬實?”
“外甥對此堅信不疑!不僅將監這麼說,同是長濱出身的大金藤八郎也送來了確切的報告。”
“那好!”勝家終於下了決心,“立刻召集眾人。只是,盛政,這怎麼說也只是些前哨戰,不能因為順利地拔掉敵人的一兩座城寨,就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貿然向平原出兵。”
“何時該進,何時該退,外甥心中自然有數。”
“一旦貿然出山,被秀吉殺個回馬槍……我擔心……”
“擔心什麼?”
“我擔心丹羽長秀。他駐紮在對岸海津,一直按兵不動,對此處和敦賀虎視眈眈。一旦我們出擊,長秀渡湖掐斷退路怎麼辦?一旦我們陷入山谷,失去立足之地,縱有萬般能耐,卻也無可奈何。朝倉的人馬陷入窮途末路的前之鑑,可是你我親眼所見。”
“哈哈……”盛政笑了,“盛政也和舅父一樣,混了個‘鬼’的虛名。進退之事,外甥決不敢麻痺大意。我也會像舅父那樣避實擊虛。那麼,馬上點燃烽火,集合將士吧。”
“好。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