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羽熱淚橫流,無法作答,只揮揮手,道:“嬸嬸,你去吧!我這時心裡很亂,請你不要再說了。”
廖五姑見如此情形,自知已無法進說,長嘆一聲,說道:“既然公子此志已決,嬸嬸自然不使違拗,飛雲山莊勢力遍及天下,公子今後務要分外謹慎,我廖五姑雖決不會與公子為敵,但如另遇他人,那就難以預測了,公子多多保重。”
說罷,拭淚告辭而去。
陶羽待她去遠,忽然放聲大哭,拉著秦佑的手,說道:“秦兄弟,我從此真正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了,這件事傳到我外公耳中,他必不肯放過,殺身之禍,隨時都會降臨到我的頭上,大哥不願牽累你,聽大哥的話,快回家裡去看望奶奶和家人,你有家,應該回家去……”
秦佑聽到這裡,心中一慘,佛然不悅,道:“大哥,難道兄弟是貪生怕死的人麼?從前漁村的秦佑,早就死在海中,死在荒島上了,現在的秦佑,是你的兄弟,大哥去那兒,無論天涯海角,刀山油鍋,兄弟也永遠跟你一起。”
辛弟卻“噗”地跪倒,大聲道:“陶公子,不要難過,辛弟也是無家可歸的人,辛弟跟你一起……”
陶羽趕忙將他拉起,三人相擁痛哭,淚水交錯,衣衫盡溼,已分不出是誰的眼淚。
竺君儀也哭著勸道:“公子,天下如此之大,難道就沒有可以容身的地方,我們都沒有家,可是我們生死在一起,不就成了一家人了麼?飛雲山莊雖然勢力龐大,但天下卻到處都是不甘被他們欺凌的武林同道,目前我們只要先找一處隱蔽的地方,公子好好練成武功,那時繼承令尊羅大俠未竟遺志,主持武林正義,中原武林的希望,都在公子的身上哩!”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極力勸慰,陶羽真情觸動,越發痛苦難止,“天南笑客”伍子英看在眼裡,卻忽然仰天放聲哈哈大笑。
秦佑怒道:“陶大哥正在傷心,你笑什麼?”
伍子英道:“我笑那羅大俠何等英雄,捨身衛道,數十年深受天下武林景仰,不想卻生下個膿包兒子,什麼主意也沒有,只知學那女人樣,一動就哭,羅大俠要是九泉有知,不頓腳追悔才怪啦!”
陶羽驀地一震,連忙收淚,憾然說道:“伍老前輩教訓很好,但如今茫茫天涯,無處可歸。外公一旦發覺我已知悉當年恨事,一定不會放過,我死不足惜,連累了你們,卻難安心……”
伍子英哈哈笑道:“難道你已經準備受擒,引頸就戮,讓你外公再像十五年前一樣,把你羅家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陶羽嘆道:“我自然不甘引頸受戮,可惜從未練過武功招式,一時間,無技自保,何況外公武功幾擬神人,我縱然苦練五十年,也難是他的對毛”
伍子英正色道:“路是人走出來的,你只要立志習武,專心以赴,不見得就永遠趕不上飛雲莊主。目下最要緊的,是儘快參悟一二種防身之術,以免遭遇強敵時,無法自保。”
陶羽點點頭,道:“這本通天寶籙上,倒有一種十分精妙的‘七星幻影’玄功,假如配合‘達摩二十四式剪虹手’,遭遇強敵,便足可自保,但要練習這兩種奇妙的武功,使它們能夠配合施展,卻必先解決一樁困難。”
秦佑直道:“有什麼困難,大哥快說出來商榷商榷。”
陶羽道:“要揉合這兩種絕世武學,必須尋個安全隱蔽的所在,靜坐七日七夜,使內腑散漫的真氣,能夠凝聚一點,以後方能提散自如,發揮威力……”
秦佑道:“這有何難,咱們就立即尋個安全之處,讓大哥靜坐練功好啦!”
陶羽道:“不要把這事看得太容易,真氣凝聚,乃內家最難駕馭的一層難關,七天七夜之中,必須外魔不侵,獨自靜坐導引內腑真氣,假如中途被人驚擾,不但功夫練不成,反而會走火人魔,輕則癱瘓,重則損命。”
秦佑爽然道:“這也不用大哥煩心,七天之中,可由我們四人輪流為你護關守衛,日夜不停,務能使你安心靜修。”
竺君儀、辛弟和伍子英等同聲附和,於是四人擁著陽西,開始在附近山區中尋找可供練功的安全處所。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真要尋找一個既隱蔽又安全的地方,卻大非易事,皆因此處臨近泰山和濟南府,武林中人來往頻仍,五個人在亂山中找了一天,竟尋不到一處比較理想的地方。
“天南笑客”伍子英道:“據我所知,狙徠山中,有一處極合理想的所在,只是路途稍嫌遠了一些,而巨,我們一大群人,行動起來,目標太大,途中尚或洩露行跡,反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