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開了一張單子,說:“先做心電圖,拍X光片,拿了報告再來。”
醫生檢查下來,說她的心臟不好,建議她去胸外科再做一次全面的檢查。隔了幾天,她又去了之前看的那家醫院,掛的依然是上次那個醫生的門診。醫生只隨意地聽了她的心跳後,就嚴厲地罵道:“叫你定期檢查,怎麼沒有按時來?”
醫生看了報告,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下次來,請讓家屬陪同!”
醫生看著她,斬釘截鐵地說不行,說要了對大人和小孩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後來程程過了半個月去見了阿昌,她覺得他一下子憔悴了好多,人的精神狀態比上次更加糟糕。她開始心疼他。如果她給他自由,他愛上另一個女人,並有了孩子,他一定會幸福。即使他不再愛別的女人,但是那個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他一定珍惜,而且他一定會愛那個孩子,那麼他還是會幸福的。她愛他,她受不了他痛苦。也許是時候要離開了。
她也不想讓邢旭知道她的病情,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讓她去美國,或者他自己回國,總之,他肯定要陪在她的身邊,如果那樣,她該如何平衡阿昌和她的家庭。
她變得痛苦迷茫,她不知道該如何向阿昌訴說這件事情,特別是告訴他,不但她沒有懷孕,而且她今後都不能為他懷孕。阿昌興奮了這麼久,突然說孩子沒了,他信嗎?他會不會以為是她殘忍地拿掉了他的孩子?她還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她怕他擔心。
她該怎麼辦?她痛苦而迷茫著,她開始害怕時間的流逝。她就像一隻鴕鳥,當危險來臨時,她只想把腦袋塞進沙堆裡,不聞不問。如果時間可以停滯不前,她便可以將阿昌永遠矇在鼓裡,這樣阿昌就不會痛苦,她也不用擔心。然而每天的太陽依舊東昇西沉。每到傍晚,程程恨不得能拿根繩子將西沉的太陽釘在地面上,但是時間依然在她的焦灼中,沿著既定的軌跡前行。
程程不太相信這個醫生的診斷,她希望他診斷錯了。第二天,她又換了一家醫院看了看。另一個醫生給出同樣的結論,還說程程已經轉換為心肌梗塞心臟病。程程知道心肌梗賽的含義,她的心一下子涼了,她不再有能力為阿昌生個孩子。
程程做完心電圖,拍完X光片,她發現這次的小結比上次明顯差多了,但是究竟差到什麼程度,她也不清楚。她開始變得隱隱發慌,她倒不是擔心自己的身體,她是擔心這個狀況能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程程聽了,心涼了半截,她的心吊到嗓子眼,問:“醫生,我這個狀況,還可以生孩子嗎?”
程程嗯了一聲。
程程在電話那頭低低地啜泣,說:“我今天已經出院,回家了,我擔心你太傷心,也怕你要來醫院,所以一直沒敢告訴你。”
程程安慰著阿昌,說他要是來了,那麼她的日子就永無安寧。阿昌想想也是,只好痛苦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孩子沒了,也不能去見程程。
程程拉了他的手,說:“我在的時候,你多陪陪我就行了,查資料的事留著以後做吧。”
程程被罵得有點慌,說:“最近太忙,所以就耽擱了。醫生,我的病情嚴重了嗎?”
程程陪著笑臉說:“我先生在國外,就我一個人在國內。”
這回輪到程程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激動,原來他的緊張是因為不敢確定,他愛孩子,想要一個孩子!看到他興奮地又哭又笑的樣子,她突然沒有勇氣揭穿自己的謊言,她怕他失望,她更怕她造人計劃還沒成功,他便耐不住寂寞,和別的女人播下了人種。算了,反正造人計劃就要開始,將錯就錯吧。程程咬咬牙,點頭預設了。
這次承歡之後的半個月左右,程程的例假又準時來臨。她既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因為之前她還有些事情未安排好。現在,她首先讓邢旭在她的安全期回國探親,安排好邢旭的行程後,她去醫院做了一次全身檢查,畢竟,35歲,屬於高齡產婦,還是多準備準備比較安全。
那次見面後,程程對阿昌說:“阿昌,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我不能給你孩子,也不能給你家,我給不了你幸福,只會讓你痛苦,然而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阿昌,我想給你自由,無論你和誰結婚,我都不會怪你,只要你幸福,我便放心了。”
鬱悶了這麼久,阿昌突然覺得老天要對他開恩。他一直想要個孩子,想要個家,可是他更愛程程,他不想她難受為難,所以他一直壓抑著自己不要去想孩子,現在上天竟然送來一個寶寶,而且程程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