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莘瑤正在療養院的大門前怔愣著,顧南希便已然看見了她,對她笑笑,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莘瑤頓了一頓,腦中有些亂,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自處,只是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笑的滿面春風的,彷彿對她剛剛在裡邊所發生的一切都不知道的樣子傀。
可是睿智如顧南希,早在他今天將她送來之前,他就該是已經明白她來這裡的目的贅。
她提了提氣息,掛上微笑,走過去,顧南希笑著牽過她的手,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在裡邊聊了這麼久。”
“是啊,石阿姨年紀大了,說起故事來難免囉嗦一些,好在我現在沒什麼事,也耐心,聽她講完了故事才走。”
莘瑤亦是面色未變的伸手乾脆直接抱住他的腰,就這樣抱著顧南希,任由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視線微微一頓,低眉間,溫和的眸子鎖著她帶笑的眼。
“她講的故事?”顧南希似是而非的笑笑,將手放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溫柔的笑問:“她的故事……好聽麼?”
這種感覺,彷彿是兩個毫無芥蒂與其他心思的恩愛夫妻,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渾然天成。
“顧南希,你的心該不會是醫院裡那種最精密的檢測儀器?看什麼事情都這樣清楚?”
季莘瑤已經笑不出來了,只是仍舊靠在他懷裡,不捨得離去。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帶著幾分蒼涼,亦帶著太多的感慨和難過,她的視線就這樣牢牢的盯著他,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進退兩難的不捨和……來自心裡的一種不知所措……
顧南希彷彿沒有聽懂她的問題,只是無限寵溺的抱著她,撫著她腦後的頭髮:“現在我什麼都看不到,除了你。”
莘瑤面色一滯,怔然的看著他。
顧南希笑著俯首,慢慢的,輕輕的在她額前印下一吻,聲音裡依舊是那樣的平靜和溫柔:“季莘瑤,如果每個人的生命裡都必然會有多多少少的坎坷出考驗,我堅信這只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非最終的結果。”
他的話滿含深意,兩人都是這樣心知肚明著許多事,卻是都不願說出口,莘瑤望著他,他低頭笑看著她,手指在她髮間彷彿眷戀不捨一般的輕輕的撫弄著:“傻瓜,如果一年前不是安越澤誤打誤撞的讓我們走到一起,你的生命裡如果不曾有我,那麼現在的季莘瑤又該是什麼樣子?面對生命中的種種磨難,你這隻小刺蝟又該怎麼辦呢?”
如今,那隻堅韌不摧的小刺蝟已經快被他養成了一隻小白兔,曾經二十幾年習慣了風吹雨打的小草被他用不到一年的時間會寵成了溫室裡的花朵。
她習慣了他的好,他的溫柔給予,習慣了他的信任,習慣了他在每一次都將她保護在身後,而不必自己再獨當一面。
習慣,是多可怕的東西。
這樣的顧南希,與二十幾年前那些往事無關的顧南希,他何錯之有?
“南希……”莘瑤抬眼看著他,忽然間未經大腦的問:“南希……如果你……”
而她的問話還沒有出口,他的手便已抬起,覆在她的唇上。
“生活就是生活,沒有任何假設和如果。”
顧南希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心疼和讓她心裡沉沉的一樣發痛的感覺,他的目光如水,最終也只是握住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微笑:“回家吧,看這天色,晚上又是一場大雨。”
莘瑤後邊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是就著他握著自己的手,低下頭去看,而就在這剎那,顧南希握在她手上的那隻手更加的握緊,堅定的目光看著她,不是在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去,而是在等,等她和他一起回家。
天空響起一道驚雷,晚風漸起,季莘瑤覺得肩上有些涼,忍不住打了個輕顫,顧南希見狀,便開啟車門,以眼神示意她上車。
莘瑤沒有遲疑,轉眼上了車。
回去的路上,顧南希平時開車時很少聽音樂或者車載廣播,也許是因為今天的季莘瑤太沉默,也許是因為外邊的雷雨聲打在車窗外悶響聲四起讓人呼吸不過來,他難得的伸手按開廣播。
聽見車裡忽然傳出來廣播中主持人的說笑聲,莘瑤目光始終望著前方,心下卻是如這車窗外的雨色一樣,一樣的迷茫,看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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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沒多久,廣播臺裡的主持人的說笑聲漸消,慢慢響起一首十分耳熟的老歌的旋律。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