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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醞釀一場暴雨。

她心裡亂成一團,短短几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回到日出印象,在玄關換上拖鞋,她彷彿一下子失去全身力氣,茫然地癱坐在地板上。

不過出去幾天,卻恍如隔世般。

環視這個家,從設計到裝修乃至買傢俱,哪怕是一個小擺設,都出自關少航之手,她沒有提過任何意見。搬來的那日,滿屋子賓客,她袖手旁觀,冷眼看他一個人忙進忙出。

那時大病初癒,人生觀灰暗,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興趣,脾氣還壞到不行,也虧得關少航沒有被她氣走,她冷淡,他就加倍熱情,她故意說難聽的話,把氣氛弄僵,他就四兩撥千斤暖回來,她闖禍他就收拾殘局,什麼都順著她,這等縱容連雙方父母都看不下去。

她覺得自己就像《蜀山傳》裡的孤月大師死去時一樣,靈魂被打成碎片,再重新凝聚,她為他一點點地重塑自己,不看恐怖片,不看武俠小說,不泡夜店,不開快車,不吃榴蓮,不吃臭豆腐,不穿緊身衣,不穿超短的裙子,甚至用鐳射去掉了後腰上的紋身。

那個紋身是上高一那年跟幾個學姐跑去紋的,一個天秤座標誌的圖案,回來不敢讓爸媽知道,加上位置隱蔽,隔了多年她自己都忘了有這回事,直到結婚前媽媽突然問她,“紋身洗得掉吧?”

她這才想起來。祛的時候比紋上還痛百倍,她大汗淋漓地趴在那裡,忽然淚流滿面,宛如經歷一場煉獄。

記得有本書上說要培養一個好習慣,時間需要不間斷的21天,這五年她不知道戒掉多少舊習慣,又培養起了多少新習慣。

然而,最大最大的習慣,是她習慣了有他的人生,這個習慣她持續培養了五個三百六十五天。關少航對她的好如同寒夜裡的一點火種,她如飛蛾撲火,不由自主被吸引過去,最後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

池加優把自己丟進大浴缸裡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然後躺在鬆軟的大床上,心中感慨萬千,和關少航在這裡最後一次相擁,她還是池加好,戴著一個摘不得的面具示人,可這一刻,她做回了自己。

忽然很想念關少航的懷抱。

她拿起手機想打給他,在將要發出去的那一霎想起父母,頹然放棄。

她對他從最初的被動接受到現在的不願放手,妹妹的陰影一路籠罩著她。

作為事故的倖存者,池加優無法回憶起當年的起因經過,她從昏迷中醒來,有幾天腦子是空白的。

當她身體逐漸恢復,腦子日益清醒,可令人費解的是,與車禍有關的那段記憶依然空缺,無論怎樣努力回想都摸不著任何邊邊角角。

找出事實真相,是當前最緊要的,但是從哪兒著手,她一時間又頭緒全無。

開啟筆記本,google與失憶相關的資料,她的MSN設定是開機自動登陸,安小朵很快發現了她,問她:“在哪兒?”

“家,回來了。”

“猜到了,大清早看到關少,你怎麼不留住他?我也好多放一天假。”

池加優回了個黑線的表情給她,隨即又發了一個網址過去。

等了片刻,安小朵回過來,“在研究這個?”

“我打算嘗試,看能不能回憶起那場車禍。”池加優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別讓少航知道。”

安小朵好一會兒沒訊息,池加優查完資料,拿出名片本翻閱,記得剛轉來新聞組時,她採訪過一位心理醫生,也許他能夠幫到她。

剛翻到第三頁就找到目標,她把名片抽出來,夾進隨身攜帶的記事本里。

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面目和藹,有著如春風般和煦的笑容,在聽完池加優的傾吐,很專業地保持著最初的笑容,沒有流露出一絲同情或者驚訝。

“呂醫生,像我這種情況,是不是所謂的心理創傷引起的?”池加優問。

“不太像,”呂子再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略一沉吟,“聽你的描述,我認為你的問題並不嚴重,缺失的記憶很短,或許可以試試催眠療法,再適當配合一些藥物,不過治療過程可能會出現排斥現象,會有點痛苦,身心方面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池加優好奇,“像電影演的那樣嗎?”

“當然沒那麼誇張,事實上催眠一點都不玄乎,只是運用一些心理療法引導你回憶起被你潛意識遺忘的事。”

“這部分記憶對我非常重要,呂醫生,恕我無禮,我想先確定一下您有幾成把握治好我的失乙症?因為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