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
說完他又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眼神轉向了緊張無比的間桐慎二,“當然,雁夜也囑咐過我,關於慎二的任性,一定要好好的,親自的向借住的主人家道謝——他會親自來拜訪一下的。”此話一出,間桐慎二臉上立即出現了天崩地裂的神情,他哆嗦著嘴唇,顫顫巍巍的問,“你,你開玩笑的吧,蘭斯叔叔,二叔他……”
“當然,”蘭斯洛特頓了頓,淡淡的在間桐慎二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開口接下去,“不會是假的。你知道的,雁夜一向不愛說笑。”
這回間桐慎二是徹底倒了,衛宮士郎連忙把人接住,盯著蘭斯洛特打量的視線,冷汗津津,都不敢去猜之前那段對話所飽含的大量深意是什麼意思,連忙藉口慎二暈倒了拖著自己男友遁了。
吸了吸有點酸澀的鼻子,遠坂凜朝蘭斯洛特點點頭,“失禮了,還未問過您的名字,還有您和雁夜叔叔是……”
和雁夜是平輩,所以就算是遠坂凜,也得用一聲尊稱,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很照顧間桐櫻,作為親生姐姐的遠坂凜更不能失禮,就算心中早有猜測,依舊得這麼問一句。
“蘭斯洛特杜萊克,您叫我蘭斯洛特就好,我是舊日的亞瑟王手下的圓桌騎士之一,也是雁夜的好友。”
這麼禮貌的對話讓在一旁的艾米亞開始懷疑他的Master是否被人附身……明明是陌生人,來到這裡後這裡的氣氛居然帶了點詭異的家常溫馨?!
見鬼!這不是第四次聖盃戰爭中的英靈嗎?!怎麼出現在這裡?
走錯片場了?!
艾米亞搖搖頭,把雜念搖了出去——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雜進來了。
他作為世界的‘抑制力’,並不是沒有參與過第四次聖盃戰爭……但是能說人話的蘭斯洛特騎士他從沒見過!
※
今天的冬木下著點小雨,;連藍色的天都被蒙上了一層灰暗的色調,所以雁夜買從就近的小店裡買了把傘撐開擋雨。
他走出那家十年未變的小店時,莫名有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彷彿今天的間桐雁夜還是個中學生,打著傘走在雨中只是為了去接暗戀的青梅竹馬,接到了以後他們會一起去圖書館,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倆人一邊聊天一邊聽雨打在不算柔軟的傘面上,猜測著雨到底打在了傘面上哪一朵花上了。
想到這裡雁夜不禁淡淡的笑了出來,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小店裡正無聊地聽歌的女人。
……也不是什麼都沒變過。雁夜想。十年前這家店的店主還是個大叔,而現在那個大叔想必也變成老頭子了,因為當年還是個稚嫩少女的店主女兒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已婚女人了,她不僅兒子都有了,而且還接管了父親的店。
而他,現在也沒人可以接了。
再也沒有人和他一邊閒聊一邊聽雨的落在哪片花上了……因為那個女人已經長眠在了墓地中。
冬木的墓園其實是個很冷清的地方,這麼形容也許有點廢話,但是這片寂靜的土地上,總是冷的讓人連話都不想說,只想直直的走出去,比起其它地方有人哭死哭活或是有人喃喃細語,這裡靜的連風聲也沒有。
實在是冷啊,冷的讓人都無法呼吸。雁夜裹緊了脖子上的葬送圍巾,踏入了墓園。
很奇怪的是,在他踏入墓園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周圍朦朧的聲音一下子清晰了起來,與他十幾年前來祭奠某個親戚時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風吹過萬物的聲音,懷裡的花瓣凋落的聲音,雨打在傘面上的聲音,還有水流細細流過的聲音,水濺起的聲音……彷彿在這裡,間桐雁夜可以聽見世界上的一切,不用視眼睛的視覺效果,只用聽覺,他就可以在黑暗的世界裡建立起一個美好的空間,大的和世界一般,卻比這個殘酷的世界美麗的多。
他淡淡的微笑著,笑容裡卻有無法言語的一抹悲哀,如同古董上的裂痕一般,明明是和舊日裡一般的模樣,可是仔細看去卻發現已經有無法修復的不同了。他默默的穿過墓園的小路,最終佇立在了一座墓碑前,久久地望著它出神。
灰色的石碑上,遠坂葵的名字一筆一劃地深深地被刻在了上面,旁邊還有幾行小字,無非是些神聖的墓致志銘還有諸如女兒遠坂凜丈夫遠坂時臣之類的。
雁夜看了看上面被刻的不起眼的死亡日期,那個時間段裡,他還在國外和蘭斯洛特一邊隱藏行蹤一邊在中國旅行,看著帶著紅領巾的孩子跑來跑去,咬著糖葫蘆喝著豆漿還笑著猜測艾米爾莎那孩子是不是也帶過那種令小學生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