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響,瑤玉釘一方才三倍的速度被彈回,直襲顏雙而去!
白衣男子只來得及點足後掠,然而此時赤手空拳,他沒有絲毫用來阻擋之物。
就要這麼死了麼?
不甘,他不甘,這樣碌碌無為的一生對隱容二殺手這樣野心勃勃的人而言是多大的失敗!
顏雙恨恨地看著勢如閃電的瑤玉釘卻也無可奈何。
“顏雙——”此時,風中忽然傳來女子的驚呼。
他一怔,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分辨出那究竟是誰,便看到一道紫影迎面而來,隨即,三枚帶毒的瑤玉釘沒入了女子纖弱的身影。
風中,顏雙似乎覺得懷中女子一震,隨即漸漸顫抖起來。
他下意識擁住那襲委頓的紫衣。
翩然伸手顫抖著抱住他,鮮血從她唇角沁出,她擁著他,仰望大漠上方那無垠而冷鬱的天空。
原來她的一生竟真的終結在一片蒼茫的昏黃中。
“為什麼?”白衣男子緊緊擁著懷中無力的女子,咬牙俯在她耳邊開口。
“呵呵……”血絲不斷從嘴角流出,翩然陡然冷笑起來,他竟問她為什麼?他竟問她為什麼!呵,明知故問!
“因為……你不愛我……”紫衣女子顫抖著抱著顏雙的脖子,笑得那樣哀怨,而眼裡卻閃爍著瘋狂和絕決,“既然……不愛我……那麼……我要你永遠記得我……永遠……”
天地似乎發出了沉重的嘆息,大漠上的風依舊颳著滄桑的味道,也不知它究竟見證多少人世間悲歡離合。
昏黃的土地上,紫衣女子輕輕合上雙目,她的生將永遠埋葬在這片蕭索而龐大的世界裡,而天空依然沉鬱,是誰又為之增添了一筆深重的灰白……•;
23。第二卷 帝都荒原…第十四章
天色漸暗,即使到了黃昏都不見晚霞的絢爛,淡淡的日光無力地穿過厚重的雲層投射在深黃的大地上。
日升月落,一天又一天地過去,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交織著愛恨情仇的人間,幾家歡喜,幾家憂?
捲雲舒展,如無形的手遮蔽了所有。土黃山崖上,白衣人迎風而立,玉冠橫斜,烏絲凌亂。
名徹江湖的隱容而殺手顏雙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狼狽,也不知這狼狽的究竟是人還是心?
他終是沒有死,三百招未到,那人卻沒有再下殺手,呵,罹燁,原來你也並非太上忘情。顏雙在夜風中幽幽地笑,他的耳邊似乎還能聽見那已逝女子的話。
他與她之間究竟羈絆了多少年,他已然記不清。原以為那不過是過眼雲煙,而自以為被歲月沖刷得了無痕跡的過去,卻偏偏在這沒有明月的清景中洶湧而來……
那是七歲,還是八歲,他不記得了,恍惚中可以看到那年的花市燈明如晝。
華燈初上,十里長街光相照,香菸亂飄,霓虹燈籠串串高掛,桂華流瓦。
街上鳳簫鑼鼓喧鬧,人影參差,滿路飄香麝。皇城千門彩燈輝煌,無數王宮貴族在此處尋歡作樂,花天酒地,醉眼半眯地駕馬橫行於市。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醉生夢死的旖旎背後,誰見那骨瘦如柴的貧苦百姓?
他那窮困潦倒卻又嗜賭如命的父親走投無路,只能貼婦賣兒。
街角邊,圍觀人群帶著微醺的酒意起鬨。
“看看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長得挺俊俏,可以賣個好價錢!”
“我說,這世道誰也靠不住,不如賣到宮裡當宦官吧!”
“那可活得瀟灑!”
“哈哈……”
七八歲的孩子被父親扯著頭髮面對一張張醜惡的嘴臉,他死死地咬著嘴唇,倔強的看著圍觀的眾人。
“小娃娃挺犟啊,大爺我就喜 歡'炫。書。網'難馴的!”
“滾開!”他狠狠地一口啐在那腦滿腸肥的中年男子臉上。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那人一個耳光將瘦弱的孩子打倒在地,“敢啐老子,活得皮癢了!”
他倒在地上被人連踹帶罵,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燈紅酒綠的街,那令人作嘔的胭脂濃香,他多想將這一切都踩在腳底下,像這些人踐踏他一樣踐踏這骯髒的土地。
“不許打人!”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至耳際,重重人群散開,街巷盡頭施施然立著個粉妝玉琢的女孩兒,她年紀與他相仿,可華貴的裝扮顯然比他富裕很多。
哼,不屑地扭過頭去,他憎恨這些高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