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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身,視線不經易掠過相隔不遠的石碑,神色微滯,心中猛然嗤笑,他們竟然還是葬在了這裡,真是諷刺至極。轉而不再理會靜靜離開,彷彿之前的那一瞬從沒發生過。

他們便是曲晨的父母,一對令他嗤然不屑的夫妻,親情遠沒有金錢在他們眼裡來的重要。

曲晨的母親楊柳是曲爺爺摯友的遺孤,當年楊老爺子去世時將孤女和遺產託付於曲爺爺,並定下了其女楊柳與曲爺爺獨子曲新亭的婚事。後來中間發生了一些變故,曲爺爺為了遵守當初對老朋友的承諾強行撮合兩人成婚,而楊柳與曲新亭為了彼此的財產不得不妥協,私下卻是貌合神離。

直到後來,曲晨得到曲爺爺全心的疼愛照料之後,夫妻兩人更是無所顧忌,經常三兩月不見人影,各有各的生活。曲晨的童年便是一直跟在曲爺爺身邊,父母對他來說很是陌生,直到曲爺爺去世後不久,已經懂事的他方才從二人的口中隱約知道,他們早已各自在外有了家庭,只是他們彼此仍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其後,曲晨的父母雖然繼承了各自的財產,卻又在去辦理離婚手續時雙雙車禍身亡。兩人所有的財產最終全部落到曲晨這個他們從來不喜的兒子身上。而其各自在外的家庭這些年來更是沒有留下任何血脈,這實是令人感覺無比的諷刺。

曲晨短短十八年的歲月裡,從懵懂時的無憂無慮到童年時的幸福快樂,而後曲爺爺去世後的孤獨惶恐,對父母雙親的期盼想念,再到夢想的破滅,對雙親心生怨憤,之後的一日日從憤恨到冷漠不再期盼,卻最終在父母意外身故時心裡徒有一種淡淡的諷刺和解脫。

每當曲晨想起時便感覺無比的嘲諷,與曲家寶庫裡的財富相比,他們各自繼承的財產猶如滄海一粟不值一提,但卻讓這對夫妻算計了十幾年最終落得人財兩空,意外身殞。

這樣的人生經歷雖算不得大起大落,卻實數變幻無常,讓人感嘆。

諾大的陵園裡偶爾閃過一兩道身影,空寂的四周響起冷風吹浮起落葉的聲音,細細的雨絲打在傘面上沙沙作響,獨自撐傘下山的人眼神空洞的有些茫然。此時,曲晨的腦海裡一片空白,踏出曲氏的家族墓地,好似一切過往都煙消雲散般,在記憶裡只留下模糊的影像,心裡也再提不想絲毫的情緒。

“孫少爺”

一道身影伴隨著腳步聲由遠而近,即至在他的左前方站定,記憶裡那有些沙啞而熟悉的聲音。

曲晨抬了抬傘,目光落在一張滿是蒼老的褶皺卻膚色紅潤的臉上,嘴角微微揚起,清秀的臉上浮起暖暖的笑,“你來了?”

“是,”老者利落的接過曲晨手裡的傘合起,將自己手中的大黑傘移過去,正正遮擋住兩人頭頂的雨絲,“想著孫少爺不論哪年來燕京,總會在這日裡過來的。”

“嗯,他們的後事是你安排的。”曲晨應了聲,而後淡淡道。

“是,老爺生前有交待過。如果亭少爺夫妻同時身故,便將二人合葬到曲氏祖墳。”老者平靜又不失尊敬的回道。“並言及,無論亭少爺他們生前如何,但請孫少爺看在老爺的份上不要追究。如此,今世生為曲氏嫡系一脈,同享曲氏大族千年功德族蔭,來世或可富祿平順,權做老爺歸還此生相欠他夫妻倆的。”

“嗯,”聽到老者的話,曲晨心裡似有所悟,也許他們夫妻二人本應有一線生機,只是因為其他原因而被爺爺放棄,因此,爺爺才會心有虧欠吧。

兩人一左一右沉默地走下山,直到將曲晨送上車,老者方才自懷裡掏出一疊紙張從車窗遞進去,“孫少爺,這些是本代的所有資料,何時安排他們過來拜見?”

曲晨接過翻看幾頁後,隨意放到一旁的座椅上,“告訴他們不必特意過來,如果我有需要會聯絡他們。”又看了看站在窗外的老者方才道,“你也該放下擔子了,這些年一直守在我們爺孫身邊,辛苦你了。以後好好享受兒女的孝順也好。”

見老者嘴唇微動,曲晨停了停又鄭重道,“你一直跟在爺爺身邊,也當知曉,歷來家主的近身衛都是極有福緣的。萬世清名一朝喪盡,你萬不可因世俗迷了心智誤了子孫的機緣。”

話有些重,但老人恍無所覺,只面有愧色應聲,而後退開一步對著曲晨恭敬的行了禮,直到他驅車漸遠。

緊接著,老者微微嘆了口氣,轉身上了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黑色的車子。眼神複雜地看著前座開車的小孫女,相貌一等一的好,性情也很溫和,年齡也很相配,如果……

想到孫少爺之前說的話,老者的心思一緊,雙眉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