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萍的情緒被我這麼順勢一說安頓了下來,有些小睡過去,我扯過雲炫的袖子,拉他至一旁,道:“你吼什麼吼,跟一個孩子較什麼勁呢?”
“我能不較勁嗎?我無憑八故地就成了孩子他父親,況且我還不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我,我能不生氣嗎?”雲炫的火氣直往上升,沒好氣地朝我道。
“好好好,當我沒說,你又不是沒看到她那樣,就一醉鬼,我要是不順著往下說,指不定還鬧到什麼時候呢?”我安撫著他的情緒,道。
雲炫的情緒稍微有所好轉,道:“你說都說了,還能當成沒聽見嗎?你這明顯地是不信任我,哦,搞半天,原來你是在戲弄我啊,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傷勢就要打我,我忙不迭地做了個噓的動作,制止住了他小孩子氣的行為。
看著這個躺在沙發上呼呼直睡的夢萍,還真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雲炫倒是乾脆,道:“能怎麼辦,直接送回去唄,不然指不定明天早上還接著鬧,就這麼說定了,我叫李正德來把她送回去。”
把她送回去不是要了她的命嗎?陸振華家教一向甚嚴,單就喝酒這一項就夠她受的,要是被知道未婚懷孕那還有命活嗎?雲炫一點兒也不心軟,強硬地道:“這事就得聽我的,必須送回去,而且馬上。”
“這樣好嗎?”看著夢萍被一步步送了出去,我道。
雲炫坐到沙發上,只給我了六個字,道:“子不教,父不過。”
我還能說什麼呢,畢竟不是我的孩子,甚至還是以前仇家的,哎,我終究不是個好心的人啊,也當不了那好心的人。
我和雲炫在年底的時候舉行了婚禮,正式地成為了夫妻,但好日子並沒過多久戰爭就爆發了,他和寒宇本是稟著要把我和依萍靜蓉送出上海租界的,但我和依萍她們卻一致地堅持留在上海,直至戰爭勝利。
國難當頭,生意更是難做,於是我便把雅芙縮小了規模,甚至把王副董派至到了其他地方為雅芙重新開闢一番天地,至少成效如何,還不得而知。
日子就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度過,我等待著戰爭的勝利,等待著愛人的歸來,同時也等待著我與他愛情結晶的降臨,是的,在他走至前線的一個月後,我懷孕了,初次懷孕讓我吃了不少苦頭,那段日子只有依萍靜蓉的陪伴,我甚至難過得想過不要他,可是一想到他父親,就還是忍著把所有的苦都往肚子裡咽了。
“媽,今天有沒有好點,還吐沒吐。”因為我懷孕,依萍已開始著手接過雅芙的所有的事務,雖有些做法不成熟,但終歸還是向好的方向發展的。
我扯了個笑容給他,道:“反正就那樣。”話一完,我就忍不住地又幹摳起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你又不讓我寫信告訴給林叔,你這是何苦呢?”依萍甚是擔憂地道。
“懷孕的人都是這樣,等你以後就知道了。”他回來了又如何呢,又不能幫我承受這所有的一切,既如此,何必呢?
依萍只能長嘆了一口氣,表示無力。
誰都沒曾想到這一等就是三年,而這三年的前一兩年還有些信捎回來,但隨著戰爭的越來越激烈,信也就間斷了,可以說是音訊全無,我只能在家等著他回來,因為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姑姑,姑姑,你又給想兒帶什麼好東西了,快讓想兒看看,看看。”三歲兒子的驚呼聲拉回了我的思緒,回頭一看才知是靜蓉來了。
靜蓉把想兒往懷裡一抱,猛親了一口,問道:“告訴姑姑,想兒有想姑姑沒。”
“有,想兒天天都有想姑姑的。”想兒用著那雙溼漉漉的眼睛望著靜蓉,發言道。
我笑稱道:“我也可以作證想兒有想你,不過不是想你的人,是想你帶來的東西。”自己的兒子什麼心思我還不清楚。
靜蓉瞪了我一眼,道:“你就不曉得說兩句好話來聽聽,淨說些我不愛聽。不理你了。”
我呵呵笑出聲,想著這靜蓉啊,雖然是年長了好幾歲,但心性還是小孩子般哪。
“姨,聽前線記者回報,戰爭勝利了,這是不是表示著姐夫他們要回來了啊。”靜蓉現在在報社實習,自然對這些訊息是第一手掌握的。
我心一緊,都三年了啊,是該回來了,想到就能見到他,我都有一絲的恍忽與暈沉。
“文佩,我回來了。”心愛的人站在我面前,如此說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生怕著這又是一個夢,一個終究要醒的夢啊。
三年啊,多少個日子啊,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