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雨也笑了:“剛才,一秒鐘之前。”看王樹反應不大,方思雨就裝作生氣了:“哦,你不稀罕對不對?看你這態度?郭大哥提了好幾次,我都沒同意呢,你這白撿一個乾爸爸,還賺了便宜來賣乖啊?氣死我了,我走了!”
方思雨真的起身就走,服務生在後面喊著:“喂,你的咖啡?”
“請客了,你喝吧。”方思雨頭也不回。
王樹一邊追方思雨,一邊對服務生說:“我明天來結賬。”王樹是常客,服務生很痛快地點著頭。老闆說過,凡是老顧客,如果有急事或是喝多了,都可以下次結賬,這也是這裡人多,留住回頭客的一大法寶。
方思雨走得很快,王樹緊追了幾步:“喂,你這人翻臉比翻書快多了,行了行了,我以後會注意形象,不會喝得太多,或者失態,為我的小思憶保重自己,這樣行了吧?”
方思雨一邊走一邊滿意地笑,還沒喝多,思維正常著呢。剛才這話,她是急中生智說的,讓王樹有點顧忌,會不會有點好的影響?但願吧。
被方思雨承認是思憶的乾爸爸,王樹樂得不得了,下班後,他帶上幾件禮物來看思憶,一邊抱著思憶玩,一邊逗他:“喂,小傢伙,看好了,這個大帥哥,是你乾爸爸了,你要不要行個禮啊?”看思憶忽閃著天真可愛的大眼睛看著自己,王樹笑起來:“好像是懂了哎?父子同心吧?”
程文宗看著王樹這麼喜歡思憶,也非常開心:“看他笑了,他一定是喜歡你的。”
王樹得意:“那當然,除去我本身的魅力,他爸媽都是我朋友,自然有遺傳基因在作怪,是不是?是不是小思憶?”
方思雨和紀敏在做飯,兩人不時看著客廳中的三個大小男子漢微笑。紀敏誇王樹:“他抱孩子還挺在行的。”方思雨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王樹還在高興著:“思憶,你會說話的時候,能不能第一個叫我呢?叫爸爸?當然不行,乾爸?又有點繞口,那就叫王爸爸好了,王爸爸好不好聽?”思他地會方。
方思雨笑得站不住,坐到餐桌前擦眼淚,紀敏也明白什麼意思了,也笑得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看著王樹。
王樹皺眉抗議:“我在教育我乾兒子,你們幹嗎?吃醋了?”
程文宗見這倆女人笑得奇怪,他一想,自己也笑起來,他看王樹還沒反應過來,就提醒他:“王樹,這個稱呼不太好聽,爸爸就爸爸,可別在前面加個王字。”聽完這番話,又看那倆人笑得快不行了,王樹才知道這稱呼很容易讓人誤會:“是爸,四聲,又不是一聲,別想多了。”
王樹這一畫蛇添足,方思雨所有的笑細胞都被他調動起來,她握著拳頭輕輕地敲著餐桌,身子笑得一顫一顫的,擦了半天眼淚才止住笑聲。紀敏和程文宗也笑得多了很多皺紋。看到一家人笑得這麼開心,王樹的尷尬也被笑沒了,加入到大笑的行列中。自從程憶凡去世之後,方思雨還從沒這樣笑過。
程文宗的笑容還是慢慢地收斂了,如果是程憶凡逗得方思雨這樣笑,該多好?他的心事和遺憾有誰能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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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夜深人靜時,為了不影響方思雨寫回憶錄,紀敏把思憶抱到自己屋裡去,吃奶的時候再抱回來,這樣以來,方思雨的時間彷彿又多出了一部分,也不用常常分心去看孩子了。
方思雨在翻看程憶凡的日記,那本日記本還是她送的生日禮物,這日記本是隱私,是個人秘密,可現在他不在了,她又需要確定一些事情,就決定檢視他的日記。其中有一篇是寫的:《偷心人》,只看了幾行字,方思雨的眼睛就有些模糊,她先合上日記,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她需要回憶和記錄,不能被傷心牽絆,她要先記錄下那次外出學習的故事。
《回憶錄之偷心人》――
那一次,公司裡組織到鄰市的一家公司學習,人數正好坐滿一輛中巴車。本來方思雨坐在第一排,看到帶隊的秦總沒來,程憶凡倒是過來了,看來這次的領隊是他了。方思雨趕緊稱自己有東西忘記了,要回辦公室一趟,事出突然,她要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也為了躲開程憶凡,臨走時還叮囑王樹:“替我佔個座啊,你邊上那個就行。”說著她低頭跑出去了。程憶凡像沒看到她一樣,倆人側身而過,他直接就坐到了第一排。
人員陸續到來,眼看快到出發時間,方思雨才一步踏了上來:“還好,沒晚。”
王樹身邊早坐上人了,方思雨瞪他一眼:“不是讓你佔座嗎?”她環視一下,除了程憶凡這裡還有一個空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