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功，也可能將來教育組長就是你的。你不要顧及我和孔隙明是同學。”

陳孚聽了王步凡的話，用血紅的眼睛望著王步凡，小眼睛裡發出幽幽的藍光，樣子有些可笑　，“雞與雞鬥，鬥敗則已；狗與狗咬，咬怕就可；唯有人與人鬥，非要見個你死我活不可，殘酷啊！”

“高，高見！”王步凡說罷與陳孚對視著會心地大笑起來。王步凡忽然覺得陳孚也不算小人，還知道“恩義〃兩個字的含義，還有點男子漢的氣魄。他從陳孚的話中想像到孔隙明倒臺的時間不會太長了，孔隙明倒臺之後，也許會給他的仕途帶來一絲曙光。就鼓勵陳孚說：“老陳，我看你也是個有思想、有見地、有作為的人才，機會來了，這事不能再拖，你明天就到縣紀委去，已經到了該出手的時候了。”陳孚閉上小眼睛很神氣地點了點頭　。

十

一九九三年十月一日國慶節，本該是個快樂的日子，卻成了孔隙明最難過的一天，也成了他的祭日。天南縣紀委為了排除干擾，專門選在“十一〃這天“雙規〃孔隙明。

匡正義事先給孔隙明打了個電話，說紀委要問一下他與馬風吵架的事，並說書記鎮長不合作對工作很不利，米書記和安縣長都很關注此事。孔隙明正有一肚子委屈要向領導訴說，但是為了避免惡人先告狀的嫌疑，他強忍著心中的怨氣，沒有找領導，只在下邊做了一些小動作，想看看馬風的反應再說。現在聽匡正義這麼一說，正合心意，就很快來到縣紀委。

他一進縣紀委辦公室，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匡正義如果是代表縣委跟他談工作上的事不會有外人在場，而現在紀委的幾個同志都在，這時他想退出去已經晚了。匡正義天生一臉嚴肅相，見孔隙明到來就禮節性地站起來迎接他，示意讓他坐下。孔隙明也知道現在的幹部一旦被紀委傳喚，如果真有問題，就標誌著被收審了，且進來容易出去難。這邊人一旦被扣下，那邊反貪局就會有人去抄家，去搜贓。他事先沒有心理準備，以為有安識危撐腰不會出問題，現在卻對後果很怕，不由自主地兩腿發軟渾身打顫，後悔事前沒有做些準備，沒有和安識危商量一下對策，現在看來一切都晚了。

匡正義見孔隙明沒有坐下，就很客氣地說：“老孔，請坐吧。〃單從說話的語氣上孔隙明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孔隙明忐忑不安地坐下後故作鎮靜地問：“匡書記找我有事？〃

“隙明同志，找你來是想了解核實一下有關的情況，望你能積極配合組織。〃

聽到“積極配合組織〃幾個字孔隙明已經知道是自己的事犯了，虛汗馬上就出了一頭，平時的沉穩沒有了，奸笑也沒有了，他擦著寬闊泛光的額頭強打精神說：“行，匡書記，我會積極配合組織的。我與馬風的矛盾純粹是工作上的，個人感情上並沒有什麼。〃他故意把話題　扯到他與馬風的矛盾上去。

匡正義望著孔隙明，臉色和藹卻又帶著嚴肅，“隙明同志，你過去的工作有成績也有失誤，　這個今天就不說了。你與馬風的矛盾，誰是誰非今天也不說了。今天叫你來主要是瞭解一下二百萬元扶貧款的去向和孔廟鎮養雞廠虧損一百多萬元的經濟問題。另外據馬嶺村支部　書記張德反映你在馬嶺村打井一事上手腳也不太乾淨，安縣長批的錢你究竟卡了多少？在座的都是紀委和監察局的同志，你思想上不要有啥顧慮，有啥問題就如實說吧，要爭取主動。〃

開始孔隙明還想搪塞一下，他認為有安識危做後臺出不了問題。但他聽到匡正義把扶貧款的數目與養雞廠虧損的數目都已經弄清楚了，肯定是握有真憑實據才傳喚他。他現在後悔沒能把張德那個支部書記及時拿掉。當初馬嶺村的打井款他貪汙了十萬，也許是張德揭發了　他，也許是陳孚的侄子揭發了他，他現在還弄不清楚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又聽到“要爭取主動〃五個字就有些心虛，這無異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看來自己現在已經是以一個罪犯的身份　出現在紀委辦公室，而不是以一個鎮長的身份來和紀委書記談工作的。孔隙明在心裡開始盤算著如何應對。交待了也不會從寬處理，貪汙一百多萬是死罪，不交待抗拒到底也是死罪，乾脆把死作為上策。但他又不甘心死，就說：“我想請示一下米書記和安縣長，我跟他們有話說。〃

匡正義笑一笑說：“隙明同志，這麼大的事，我們不可能不請示領導，領導已經明確表態，　一查到底決不姑息遷就。〃

孔隙明聽匡正義這麼一說，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看來安識危讓他貼馬風大字報的這一招並沒有起作用，在他與馬風的鬥爭中自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