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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狗熊,甚至成了該地區的罪人。比如國民黨的筆桿子陳布雷,明明是自殺,對外卻要說成是 心臟病突發而死,這就是政治。政治需要時就不能顯示真面目,歷史只有人名是真的,其他都可以杜撰出來;小說雖然人名是假的,但反映的事實大都來源於生活,而這畢竟不是在寫小說。難道別人就不知道孔廟存在的這些問題?只是不說罷了。要說就說形勢一派大好,經濟年年增長,這才與書記鎮長保持了一致。想到這些王步凡就又恨自己嘴臭,一說話就捅了婁子。轉念之間他又自我安慰了:講真話是好同志啊,黨中央不是一直強調要黨員幹部講真話嗎?講了真話又有什麼錯?如果說有時需要講假話,只要自己肯講,假話誰編不出來? 王步凡在上任的時候就警告自己要圓滑一些,但是到了關鍵時 候他又不想改變自己,覺得最好別講假話,那樣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按照官場上的規矩,王步凡講完話之後馬風應該作一下總結,他今天顯然有點不高興,沒說啥話揮揮手宣佈散會,拿了水杯自個先走了。

走出會場的時候,孔隙明不陰不陽地笑著,不時把目光注向王步凡,其他人則望著王步凡幸災樂禍地竊竊私語。王步凡心中有說不出的難受勁兒。看來真話是不能亂講的,在官場盛行假話的時候,說了假話很正常,說了真話則顯得不正常,小而言之是他太迂腐,大而言之是他與黨委政府不能保持一致,不能統一口徑,不能正確看待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

散會後,鎮政府秘書張沉已經把王步凡的辦公室安排好了,引著他去看了看。其實鎮裡的房子也不比孔廟初中的房子強多少,都是文革時期的建築,沒有一點現代氣息。聽說馬風上任後曾雄心勃勃地要蓋辦公大樓,但苦於沒錢,只好說說算一遍。張沉問王步凡還需要什麼,王步凡說越簡單越好。張沉二十七八歲,中等身材,人很精幹,精幹中又含有幾分真誠。張沉就說以後需要什麼東西跟他說。他給王步凡的第一印象很好。

王步凡見張沉轉身要走,急忙叫住他,問道:“小張,今天我講的話是不是錯了?”

張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王鎮長講的都是實情,但與孔鎮長平時講的不是一個口徑。馬風書記來時間不長,不熟悉孔廟的情況,他一般是靠孔鎮長介紹情況的,因此他認為孔廟的政治經濟形勢一派大好。今天你這麼一說,馬書記肯定有些接受不了。孔鎮長也會認為你跟他唱了反調。”王步凡見張沉不再說啥了,就點著頭揮揮手讓他去了。

王步凡意識到孔隙明是要看馬風的笑話,巴不得孔廟出了問題,馬風走人,他便能接任書記。這些暗藏的殺機,他調任孔廟的第一天就發覺了,難道馬風就沒有發覺?是假裝不知還是真的被人糊弄了?他心裡很亂,不想幹別的事,就拿起當天的報紙想消解一下心中的不快。看著報紙,腦子裡總忘不了孔隙明陰陽怪氣的笑容,看來他這個同學現在已經變得讓他都不敢相認了,也許有一天他們還會變成敵對關係。

其實馬風並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孔隙明有意使絆子,但他上任之初米良川要他以最大的忍耐力去團結孔隙明,為的是不要因為孔隙明和安識危鬧翻,馬風只好處處忍讓。

王步凡還沒有看完報紙的標題,白無瑕拿了兩條阿詩瑪煙來了。白無瑕職位不高,梳了個油光可鑑的大背頭,身材高大肥胖,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平時吃得好,營養過剩造成的。從舉手投足的姿態上也能提醒你他是個富有經驗的老教育工作者。 他是孔廟的教育組長,還有個特殊身份是天南縣組織部長白無塵的哥哥。白無瑕是白無塵的大哥,大學畢業後分配到天南,在這裡已經工作三十多年了。白無瑕的到來,讓王步凡感覺到此人的政治嗅覺很靈敏。白無瑕說是來向王步凡彙報工作,但工作上的事一點也沒提 ,拿腔拿調地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告訴王步凡說他三妹王步平最近就可以由民辦教師轉為公辦教師。白無瑕說話時的樣子很謙和很親切,說完之後就走了。

王步凡覺得白無瑕簡直是個人精。步平幹了十年民辦教師,一直沒機會轉正,偏偏他王步凡調來孔廟一抓教育,今年就該轉正了,這不會是巧合吧?

舒爽與王步凡打架和陳孚向他道破天機,使他的人生軌跡發生重大轉折是在一九九三年四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六晚上。

星期六晚上學校裡放了假,校院裡顯得格外清靜,只有微風掠過白楊,把滿樹新葉撥弄出嘩嘩啦啦的響聲。吃過晚飯兩個孩子在校園裡玩耍,舒爽閒著沒事又開始嘟囔了,“王大俠,你說啥叫人生價值?現在以我看能升官發財的人叫有本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