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聽道:“好妹妹,自從那日在棲霞山下見過你,我便忘不了了,日日夜夜都想著你。”
梅燕雙喜不自禁,垂了頭,輕聲道:“這些時日我也是吃不好,睡不香,也只只想著你”後半句聲音已細不可聞。
吳其芳道:“當日妹妹掉下來的荷包我已經讓身邊的小么兒撿了,如今想完璧歸趙,妹妹看看是不是這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青金色繡梅花的荷包,遞上前來。
梅燕雙定睛一瞧,果見那荷包正是自己當日故意掉落的那個,這一見更是大羞,將吳其芳的手推過去道:“這荷包已被你拿著了,我不要。”
吳其芳笑著將荷包揣進懷裡,湊在梅燕雙耳邊道:“好妹妹,那回頭我再送你一個。我知道你的心,也盼著妹妹能明白我的心”
梅燕雙渾身發軟,又聽吳其芳在她耳邊款款訴衷腸,只覺心旌搖曳,遂在芭蕉樹下與吳其芳耳鬢廝磨了一番,說不盡郎情妾意。正難捨難分之際,只聽遠房隱隱傳來鼓樂絲竹之聲,吳其芳忽將她推開道:“今兒個是我大喜的日子,我該回去了。”
梅燕雙大吃一驚,抱住吳其芳的胳膊道:“什麼大喜的日子?你要與誰成親?”
吳其芳轉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道:“自然是與達官貴人之女。”
梅燕雙急得哭道:“芳哥,你適才還說你日日夜夜都記掛我”
吳其芳打斷道:“我乃這一榜的解元,出身名門貴族的小姐方可與我門當戶對。我雖記掛你,但你爹不過是個六品的通判,即便你出身梅家,但終究比不上我姑父的女兒婉姑娘。”
梅燕雙怒道:“那婉玉本是柳家小妾生的!跟我們梅家無一絲半點的關係,你切莫讓她給騙了!日後她指不定還讓大伯送回柳家去呢!”
吳其芳道:“如今婉妹妹是已入了梅家的祠堂的,這便是我姑姑的嫡親的親女兒,姑姑有意許我二人婚配,婉妹美貌端莊,一看便知是賢內助,我自然求之不得。”
梅燕雙心頭如同被剜了一刀,抱著吳其芳的胳膊只是抽泣不肯放手,吳其芳一徑掙脫,轉身便走。梅燕雙失聲喊道:“不要走!”忽猛一下掙醒,坐起來只覺渾身冷汗淋漓,向旁邊一望,見梅燕回合眼安詳而睡,方知自己是做了一場夢,長長噓一口氣。
原來當日剛放桂榜不久,吳其芳並梅書達等幾個官宦人家公子到郊外遊玩,到棲霞山附近偏巧趕上梅海洲攜家眷到棲霞寺裡進香,在山腳之下與梅書達等人相逢,因是極近的親戚,便停下來多說了幾句。
梅燕雙和梅燕回姐妹悄悄掀開車簾子向外瞧,梅燕雙一眼便瞧見一個年輕公子,輕裘寶帶,唇紅齒白,俊美好似畫中之人。都道是少女懷春鍾情,梅燕雙一見吳其芳便心生喜愛,忍不住掀開簾子一看再看,卻讓一眾公子王孫瞧見,眾人你推一下,我擠一下,或揚聲咳嗽向吳其芳揶揄取樂。吳其芳便扭頭向這邊看來,目光與梅燕雙一對,梅燕雙登時面紅耳赤,一下將簾子放了下來,心中雖捨不得,但又羞臊不敢再將簾子掀起。因她這段時日偷看了幾冊才子佳人的話本,正是情思盪漾滿懷胡思亂想之時,便仿照裡頭的風月橋段,將自己貼身的荷包悄悄解了下來,待馬車一動便悄悄扔在外頭,盼著吳其芳能將荷包撿了去,也好如書中所寫成就一樁百年姻緣。
自此梅燕雙便對吳其芳存了一段心事,又打聽到意中人竟是本地的解元,心中愛慕之情更甚。後吳其芳之父吳瀾攜妻子兒女上梅海洲家拜訪,董氏瞧見吳其芳品格回去亦讚不絕口,梅燕雙本以為好事能成,卻見董氏又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你們姐妹沒福,這精華毓秀的人物兒讓你們大娘看中了,想招進門做姑爺呢。”這一句恍若個焦雷劈下來,梅燕雙登時便呆了,自此後行動坐臥都是痴痴懶懶的,又添了迎風落淚多愁善感的病兒,唯有梅燕回瞧出其姐心思,每每勸慰開解而已。
梅燕雙此刻坐在床上心灰了大半,聽外面有悉悉索索的響動聲,一個丫鬟秉著蠟燭站在床幔外頭道:“姑娘,可是做了什麼夢了?可要吃茶?”
梅燕雙道:“要吃一盅熱熱的茶,再把我的帕子拿來。”
丫鬟不多時回來,將簾子掀開掛在金鉤上,捧了熱茶和帕子遞進來。梅燕雙將茶吃了,又拿了帕子拭汗,方覺好過了些,躺下之後卻怎麼也睡不熟,只念著夢中之景,前思後想都不覺是吉兆,再算上睡前與婉玉慪了一場氣,此刻又是心酸又是委屈,蒙在被窩裡輕聲哭了一場,直到天明才又迷迷糊糊合了眼。
第二日清晨,婉玉一覺醒來,聽外面仍靜悄悄的,知那對姐妹未醒,就命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