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曆一頁頁撕下,距離拜月祭的日期愈發近了,不夜城的居民卻是愈發茫然。
變化還在繼續,每天清早,工坊都會升起新的氣球,吹吹打打,行經全城,上方垂下的標語每天也都不重樣:
“如何用新技術讓老舊的節目煥發嶄新的光彩?”
“重新定義一場晚會。”
“鐘錶,真的已經是機關術的盡頭嗎?”
……
每一天,新的標語都會丟擲一條懸念出來,而不夜城的變化還不只於此。
隨著入場的商家多了一道審查和培訓的程式外,就連往年節日的重頭戲,王庭歌舞團的“明星”與戲法大師,也都收到了“隔離彩排”的要求。
而中心廣場時不時會爆發出的閃爍光影與奇異的呼嘯聲,以及從中流出的一些不知真假的訊息也成了不夜城居民津津樂道的話題。
“今年廣場的舞臺格外巨大,而且還有特殊的效果,每天都有工坊的匠人在那邊忙碌。”
“塞塞殿下出現在了廣場區,有人看到了她的侍衛們。”
“王庭工坊的大匠師也在那邊,不過,他們所有人似乎都聽令一個年輕人,對,好像就是那個從鄉下來的山海。”
“你不信?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酒館中,類似的話題每天都在流傳,人們的好奇心也愈發濃郁起來,廣場上雖尚未開放,每天卻都有許多人前往,聚集,議論。
清晨熱氣球升起的時候,還會有少年族人結伴尾隨,穿街過巷。
……
“不夜城,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熱鬧了。”
王宮,最高的一座樓宇上,大族長望著遠處天空中飛舞的顯眼氣球,聽著城中的歡呼聲,有些感慨。
拜月祭終歸舉辦了太多次,已經缺乏新鮮趣味,許多人都沒有了過節的感覺,可今年,在林拓主導的預熱活動下,卻是格外熱鬧起來。
“陛下,明天就是祭典日了,真的要按照他們的想法舉辦?”旁邊,稍顯老態的行政大臣問道。
“為什麼不呢?難道你就不好奇?”說著,大族長不知從哪裡拿出一份報告,輕輕抖動,眼神中滿是驚訝:
“這個山海,的確有些意思。如果說前些天,我只是好奇,那現在,我真覺得,鍊金術可能是個好東西了。”
那份“報告”源於工坊,從打第一天起,林拓每日的動向以及鍊金術的細節,都會被工坊的大匠師整理好,呈送入宮。
此外,市政廳,塞塞,也都在源源不斷地提供資訊,而對此,林拓似乎毫無阻攔,不,準確來說,他像是故意在展露般。
“按照匠師們所說,這些日子,他們一直在按照山海的圖紙和指令工作,用一種奇特的方式,利用月樹的枝幹與汁液,組裝,製造所謂的鍊金產物……
過程中,山海甚至會特意講解細節,彷彿是在有意識地教授其中的知識,也像在展示給我們看。”
大族長緩緩說道。
語氣中,滿是感慨。
這幾天,他雖沒有去往察看,可他卻始終關注著那邊的動靜。
拜月祭雖只是個節日,可真要交給一個並不瞭解的人折騰,哪裡會真的完全不管。
之所以答應林拓,三分源於其治好了塞塞,七分,則是源於林拓本身的氣度與“鍊金術”這門知識。
而這幾日的報告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
最早的幾封信,工坊的大匠師還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記錄,多少也有些不情願。
作為整個王庭中的頂尖匠人,去給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做副手,這不是可以簡單接受的。
可很快的,其態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從最早的不情願,到後來的驚訝,再到凝重。
最新的一份報告中,身為百工之首的王庭大匠師更是言辭懇切地講述了“鍊金學”的浩瀚與偉大,並聲稱這是門將改變時代的學問。
對那名叫做“山海”的年輕人,更是讚不絕口,全然沒有了前輩的倨傲。
這一切都令大族長訝異不已。
他很清楚,大匠師素來在本領域內極為自信,如今,短短几日卻能令其折服……這是何等驚人?
“可是,他身上的疑點還解釋不清。”一旁,行政大臣忍不住道,“按照我們查訪得來的訊息,山海不像是這般博學之人,就連性格氣度,也都與調查迥異。”
“我知道,”大族長沉默了下,道,“所以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