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便負責照顧齊子昂。
可有一次晚上停下休息的時候,齊子昂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發了瘋似的,怎麼也不肯進帳篷裡去,還一把把譚誠推得坐到了地上去,小風看了生氣,狠狠踹了齊子昂一腳,譚誠趕忙爬起來攔住:“他這是犯糊塗了,我勸一會就好了。”齊子昂倒在地上,卻跟在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來。
他被剔去了胡茬,顯得很年輕,此時坐在地上大哭,這樣子也挺怪異的,譚誠怎麼勸也沒勸好,一直沉默著站在旁邊的竇良箴忽然上前道:“讓我來試試。”
她抱住了齊子昂,讓小風差點下意識的就想衝上去,卻被破軍拉住了,破軍搖搖頭,示意她看著齊子昂。
竇良箴抱著他輕聲哄著:“不用怕了,再也不會把你關起來了,也不會不讓你說話,你已經被放出來了,現在要回家了,別害怕……”
齊子昂還真是慢慢平靜下來了,竇良箴讓青嵐幫忙把他扶了起來,柔聲道:“這是帳篷,我們要是住在外面會生病的。”齊子昂慢慢點點頭,被扶進了帳篷。
杜澤在旁邊看著也挺訝異的,又看圍了那麼多人看熱鬧,趕忙叫大家各自去忙,把人群給驅散了。
竇良箴回到帳篷裡時,小風正生悶氣,竇良箴嘆了口氣,輕聲道:“他畢竟被關了那麼久,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我其實很能理解他的感受,當時我跟著表姐逃亡,那時候年紀小,表姐怕我亂說話被人猜疑,便讓我裝成啞巴,時間長了,我就真的不會說話了,我發現自己不會開口說話時才開始著急,害怕,可越是害怕,情況就越壞,我甚至做惡夢,夢到我們被人抓住,夢到父親母親,我開始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希望讓別人知道我的無助,直到後來出了宮,我知道你還沒死,心裡就隱隱約約鬆了口氣,覺得也不是那麼害怕了。卻仍然不會說話,也是我自己慢慢的適應,努力地克服心裡的恐懼,才能像現在一樣又重新學會說話的。”
小風聽了。眼圈忍不住紅了:“表姐,是我對不起你。”
竇良箴搖搖頭,道:“我答應了姨父姨母照顧你,結果卻沒做到,真正愧疚的人是我,我不僅沒幫你,反而讓你為我操心,實在是不應該了。”
小風道:“咱們是姐妹,只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我當初就發誓,一日不找到表姐,就一日不開始澹臺氏的復興大業。”
竇良箴笑著拍拍她的肩膀:“如今都好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過去了,以後你的路會越走越寬。你的願望也終究會實現。”
接下來的路程,倒是竇良箴照顧齊子昂的時候多了,齊子昂也沒有再發病,這倒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十一月初,小風他們的隊伍將將到達玉門關,在這兒小風和杜滿他們就要告辭了,本來杜滿要把齊子昂帶回長安的。可齊子昂卻死活不肯和竇良箴分開,結果小風就勉勉強強把他留下了,說齊子昂這個樣子也需要人照顧,回長安的事還是將來再說吧。
杜滿也就罷了,他雖然認了小風做乾女兒,可對小風做的那些事是一知半解。尤其是知道小風和高昌國主曲伯雅相互愛慕時,更是驚訝,只覺得小風和他的距離驀地遙遠了,不像以前似的相處的那麼自然。
可慢慢的杜滿就發現,小風就是小風。不管她如何,她都是那個仗義執言,聰明機智的小風,這麼一想,杜滿的心倒是放寬了不少。
在玉門關,杜滿和杜澤就此別過,一個繼續向長安出發,一個則轉道去了涼州城。
涼州城離玉門關並不遠,玉門關下的小城是小方盤城,是中原最西部的城鎮,而涼州城卻是絲綢之路上的重鎮,有四涼古都,河西都會的美稱,自古以來就是人煙撲地桑拓稠的富饒之地,通一線於廣漠,控五郡之咽喉,也是軍事重地和商阜重地,要不是杜滿他們行程太緊,急著要到長安,一定會在涼州城盤桓幾日的。
乍進涼州城,小風他們便被鄉音所圍繞,雖然在高昌大多數人也都是說漢話,卻遠不如在涼州聽到的親切,自然。
大家都興致勃勃的趴在馬車窗戶上往外瞧涼州的景緻,小風問裴敘是先找個地方安歇還是直接去找李成璧,裴敘道:“不是說李成璧已經娶妻了?咱們這麼多人突然上門,人家不一定歡迎呢,況且也有諸多不便,不如先找間邸舍住下,再尋一處空宅子搬進去,兩相便宜,等休息好了再從容去拜見。”
小風點點頭,先讓蔣大蔣二打前站,找一間乾淨些的邸舍,大家草草收拾了,等洗漱過後便都歇下了——雖然馬車裡也很舒適,但畢竟不如睡在床上舒服,連小風也是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