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常盯著那些人,可還有比我更不怕醜的,隨我從床上爬起來一直倚在門邊上瞅熱鬧的承陽這時卻是衣衫也不整地向我慢慢走過來,攔腰一抱,也盯著那邊的六王爺,
“六哥,我的佛隅舞跳的怎麼樣,”
曉是這些人都是官場上混出油的人了,再驚詫的事情這會兒也緩過神了,大臣們紛紛得體垂目,把所有情緒掩飾地滴水不露,六王爺也是一派波瀾不驚,
“十七弟,身體好了些嗎,這霜寒露重的,還是要多加些衣,”慈和的微笑,面上功夫做的完美無缺,
自從上次承陽那樣陰不陰陽不陽地耍了頓小脾氣,這六王爺會為人啊,是時常親帶著一眾官員過來探望。昨天承陽不知又想玩什麼花樣,稱病在床上躺了一天,這不,一大早燮羊祜就來報道了,
承陽抱著我走到門廊下放我坐在欄凳上,自己更是不管不顧的蹲下,接過小太監遞過來的棉巾包裹著我的腳抱在懷裡,眼睛卻是一派天真地望著他六哥,“謝謝六哥關心。我昨個啜症的老毛病又犯了,連累地佛隅也沒睡好,我恐怕捱不上去南邊了——…”後面幾個字說地極輕,又象極委屈,他還抱著我的雙腳蹲那兒小心地擦拭著,
這是怎樣荒唐的一個畫面啊,堂堂這樣一個尊貴的小王爺披頭散髮地蹲那兒象對待千金之寶地小心拭擦著一個幸寵的雙腳,一眾朝廷眾臣就這樣不可思議地望著,————
我想笑,終還是忍住了,只有順著他剛才說的話意打了呵欠痴不痴呆不呆地眯眼看著太陽。估計燮羊祜也早受不了這兩傻子了,“十七弟,身體還是要保重啊,既然暫不能隨軍前行,要不先就在這漠菏養幾天,等好些了再做打算,你這樣,可不白讓父皇擔心,”
承陽抱著我的腳只能很嬌氣地點點頭。看樣子,頓時,一院子人好象都有鬆了口氣的樣子,是呀,這樣個小祖宗,又嬌氣,又驕橫,還荒唐地不成體統,跟著哪哪兒都不讓人省心,這是去打仗,又不是專門伺候著他耍小性子?
一眾人有禮退場後,我看見那小魔王抱著我的腳呵呵直笑,“習享,你剛才那是跳大繩吶,”
老子一腳毫不客氣地蹬過去,“老子那是招魂呢!小孽障!”
第三十六章
大軍第二日即出發向南推進了,承陽在王端那小宅院裡又繼續裝衰了幾天,終於在某個傍晚,和我換上利落樸素的布衣,戴上黑紗斗笠,兩人分別跨上一看就是良駒的好馬,在王端的安排下從他家側門出,疾馳而去。
殘陽紅的象血滴子,馬打著前蹄瀟灑轉圈兒,我拉著韁繩有說不出的豪情萬丈。這次可不同上次了,老子現在下沒有黃金腳鐐梏著,上腦子裡也沒這算計那小心的,是到真正去領略一下古戰場的時候了!承陽一定是打著另組類似“突擊隊”先深入敵軍的主意,瞧這些一看就身手非凡的黑衣年輕人,人人執劍,目光精狠承陽說這王端有些名堂確實不假啊,瞧他結識的這些人…
誰知,我竟想錯了。聽聽這王端對承陽說什麼來著,
“殿下,您執意要隻身入南陵,微臣覺得還是非常危險,畢竟兩國即將交戰,現在邊境形式相當兇險,”
承陽只是搖頭,黑紗一直未掀起,看不見裡面的表情,只聽見,
“王大人幫到這裡小王已經十分感激了,我和佛隅這次去南陵並不是為戰事,只是單純尋親,佛隅有個失散多年的哥哥在南方,我不想驚動任何人,”
我勒著韁繩往前走了幾步,黑紗下的表情譏誚萬分:這狡猾玩意兒,對已經收服的卒子還存著這樣的戒心,又拿老子說事兒,我哥哥?老習家是沒人了吧,一死一失蹤兩離魂,—————再回想那個世界,總覺得習家就象個幻影,怎麼他家裡的人都象泡沫一樣,輕易可以說沒了就沒了————
原來這些黑衣勁裝的年輕人確實並非善類,他們都是江湖上走“私鏢”的死士。所謂“私鏢”是指朝廷明令禁止流通的貨物,比如現在戰時,刀劍兵器就屬於這一類,而這些亡命之徒這次就是押運一批刀劍火藥到南陵。承陽對這樁眼皮底下有利於南陵的軍火交易仿若未見,他彷彿只想利用這些人的“暗道”潛入南陵。再想想那王端也是對承陽夠忠心的了,他這種見不得人的交識都暴露給承陽了,這也說明,承陽這小孽障收買人心的本領到了何種地步。
王端肯定不能向那些人透露承陽的身份,所以,承陽和我就象他自己說的“是去南陵尋親的兩兄弟”,這些人見我倆雖都蒙著臉,可一看這平時養嬌了的柔弱身子板兒,年紀又小,只當是哪個敗落了的富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