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空曠的地方點一支菸。
最後還是劉銘銳看出了許諾的不知所措,感到自己失態了,立馬換了副輕鬆的表情,把那個備受蹂躪的枕頭從許諾手中拿了下來。
“我真是……”劉銘銳抓抓頭髮,故意抬高音量,“沒事的,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別在意,諾諾,我去給你端點吃的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了……”
雖然劉銘銳的表情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但許諾更沮喪了。
——剛才真的應該說點什麼。
——至少他能向自己吐露心聲了。
——好歹讓他知道一點自己的想法也好。
——可現在這樣,好不容易近了的關係,又被拉開了。
看著劉銘銳走出房間的背影,許諾氣得直拉頭髮,到了想要提出愛情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居然那麼笨拙。
真是個傻逼。他罵自己。
找到了期待中的人,卻丟失了自我。
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變得很奇怪。
表面上,依舊是普通的朋友,打打鬧鬧,開開玩笑。但總覺得,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橫亙在兩個人之間。
劉銘銳還是經常出去找易言,可就算再次碰壁,他也變得小心翼翼,不再和許諾提起。
這個時候,百無聊賴的許諾就喜歡去樓頂抽菸。
劉銘銳住的公寓一共是十層樓,他喜歡坐電梯到天台,靠在圍欄邊抽菸,面無表情地看樓下來來往往的世俗的人。
許諾不喜歡想那些太過複雜的事情。
比起戀愛,復仇顯得要容易更多,愛可以生恨,可以生不捨,可以生妒忌,可以生悲憫,而恨,只是單純的恨而已。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和凱羅恩接觸過。
他知道自己有許多把柄被抓在那個傢伙手上,既然這次沒死成,就意味著要面臨更多的麻煩。
凱羅恩的手法有多卑鄙他清楚得很,這個男人不會花功夫讓自己再去死一次,因為他找到了比謀害自己更有用的利器。
許諾深深吸了一口煙,把有害的氣體紛紛溶解在胸腔裡,眯著眼睛,一下子就從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裡分辨出了,那個冒著傻氣蹬著腳踏車騎回樓下的傢伙。
至少。不能把他牽扯進來。
許諾掐滅了菸頭,表情依舊是不屑,勾起嘴角,轉身離開。
凱羅恩和他約在下午兩點,劉銘銳被他打發去易言家蹭飯了,劉父劉母也不見蹤影,他一個人,其實有足夠的時間思考該怎麼對付那隻禽獸,可比起那個,他更願意想一想,今天的晚飯吃什麼。
於是時間一到,他就隨意披了一件大衣,在去的路上花五塊錢買了一個大得誇張的銀飾,繁瑣的十字架圖案,掛在脖子上叮噹作響。
他這麼丁零當啷地招搖地走進了一家暗巷裡的酒吧。
那個金髮的男人坐在靠牆角的位置,面前放著一杯雞尾酒,看起來像是等了他很久。
“寶貝。我就知道你不忍心讓我乾坐著。”那個人說。
許諾沒理他,兀自坐下,玩弄著擺在桌子上的絹花。
“一份黑咖,一份……”
“冰水就可以。”許諾搖搖手,眼睛仍盯著絹花垂落的花瓣。
“寶貝,我沒告訴過你麼?”凱羅恩靠在椅背上,理了理前額的頭髮,“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迷人。我忍不住想上你,現在就想。”
許諾還是面無表情:“可以。三千一次,不能講價,我對每個客人都那樣。”
凱羅恩笑了,俯身在桌上,眯著眼看許諾精緻的面龐。
“最近德克萊斯開發了Y城東部新的樓盤,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可以為你留一套別墅。”
“一套別墅換我一夜?你不覺得這個生意太虧本了麼?”許諾冷笑。
“寶貝,別生氣,那次是我不好,我們重新開始,行麼?”
凱羅恩碧藍的眼睛閃閃發亮,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品性,也許還真可能被他所吸引。
但許諾別過視線,看往著舞池的方向。
樂隊還沒有出現,但似乎有西洋樂曲演奏,穿西裝的鋼琴師,以及玉樹臨風的小提琴手,即使沒有對望,也能另行雲流水般湧出,聽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寶貝,你不理人的樣子,也那麼美。”凱羅恩輕輕抬起了許諾的下巴,看到許諾翹起的丹鳳眼裡有寒光閃過,便輕笑著說,“你這個樣子,真像一個鬧彆扭的小貓咪。”
許諾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