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地笑著,拎著他的鞋子走出客廳,幾分鐘後,端著一杯熱水回來了。
“喝口水,”他說,“我去找找魏先生有沒有醒酒藥。”
許諾喝了口:“我說了,我沒醉。以前經常陪客戶喝酒,鍛煉出來了。”
劉銘銳坐到他身邊,親親他的額頭:“現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許諾雙手捧著水杯問:“回來的時候,和你爸說了什麼?”
劉銘銳說:“說了點以前的事情。”
見許諾不吭聲,他又說:“不要生氣。”
“不生氣,”許諾說:“你爸他怎麼說的?”
“他沒說什麼,”劉銘銳說,“我爸還算通情達理,他沒有明確拒絕,就表示我們兩個還有希望……你說呢?”
許諾抿了一口水,說道:“銘銳,那麼多年,都是你一廂情願地給我那麼多東西,而我卻什麼也沒給過你。你爸說得沒錯,不能讓你因為我再失去什麼……”
劉銘銳有點緊張:“我覺得這樣挺好,真的,諾諾,我照顧你一輩子都可以。”
許諾搖搖頭:“其實你爸說得很多話都有道理,愛情這種東西總有一天會灰飛煙滅,我不能指望他過一輩子,總有一天你會想要一個完整的家,要有孩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別說了。”劉銘銳打斷了他的話,覺得有點難過。
許諾很想問,銘銳,我能給你點什麼?除了微薄的愛,他竟然一無所有。
“我應該去找份工作。”最後許諾下結論。
“我的工資養得活我們兩個,”劉銘銳說,“你不用著急,聽我說,龍華那裡的待遇雖然不錯,可我不想讓你涉及任何危險……”
許諾笑道:“那天是在和你開玩笑,我不會去龍華,我要找份說得過去的工作,這樣你的父母就找不到理由擠兌我。”
說罷,他放下水杯上樓睡覺。
劉銘銳看著他的背影,有一點欣慰,又有一點落寞。
果然,從第二天起,許諾便翻起了就業雜誌,他從小就被送進醉夜,幾乎沒有接受過學校教育,但六歲以前的家教卻保持地很好,去英國的這幾年,又練就了他流利的英語。
他開始三天兩頭地跑面試,空閒下來時,便翻翻大學課本,他非常聰明,在學習方面,總是一點就通。
他的形象好,在談吐方面也沒有曾在社會底層的那種無知和市儈,很快他就在一家小培訓機構找到了一份鋼琴教師的工作,每週上三次班,教小學生彈鋼琴,工作不算繁忙,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而劉銘銳那邊終於和強硬的龍華達成共識,翻案重新調查當年的龍華大火事故,前提是不傷害警方元老們的利益。
劉銘銳自願成為調查組的一員,每天加班到晚上八九點,回到家還要接著分析案情,只能休息上三四個小時,案子畢竟已經過去太久,二十年前的卷宗有些甚至沒有在電腦上備案,只能在檔案室一頁頁地尋找,這花費了不少人力腦力。
許諾的廚藝被劉銘銳鍛鍊得有所長進,易言不在的時候,兩人總算不需要靠外賣和泡麵度日。
難得的雙休日,許諾又一次陪劉銘銳看著火當年的錄影帶。
這卷錄影帶是當年龍華附近的大樓六樓監視器錄下的,幾乎有從著火到火勢漸熄那六七個小時的全部過程,只可惜距離太遠,看不太清楚。
許諾並未親歷這場大火,只覺得那滿屏的鮮紅刺目而遙遠,絕望地從大廈高層墜落的人觸目驚心,他甚至無法辨認出那些人裡面有沒有一個稱為父親的回憶。
而劉銘銳每次看,都會非常緊張地摟緊許諾的胳膊,怕一不小心觸及到他的回憶。
這卷錄影帶已經被倆人翻來覆去把它看了許多遍,進進出出的人群中,並沒有可疑的黃髮碧眸的身影,同樣,從黑暗中的大樓在前幾分鐘燃起青煙開始,並沒有人為外部縱火的跡象。
兩個人想找出一點和凱羅恩或者凱利斯有關的訊息,最後還是空手而歸。
“案卷上寫得是由倉庫失火引起,但我們發現當年的倉庫設在地下,地下失火,如果能及時發現,一定不會波及到更高的樓層——況且你看這裡,”劉銘銳按下暫停鍵,“最開始的青煙是從大樓中間的窗戶中冒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縱火犯的辦公室就在那裡,”許諾依偎在劉銘銳的懷裡,又按下播放鍵,“三四分鐘後火勢突然變大,甚至連頂樓也出現了煙霧,也就是說那個縱火犯自己不逃命,還從下到上一樓一樓地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