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皇帝了麼?怎地還不見皇帝過來?”
“回皇太后的話,想是皇上政務繁忙,過會兒應該會來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劉誠印趕緊回答道。
聽了劉誠印的話,慈禧太后象是想起了什麼,一雙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劉誠印,林義哲愛妾殉國的這個事兒,你也聽說了麼?”慈禧太后問道。
“回皇太后的話,奴才聽說過一點兒,不甚詳盡。”劉誠印恭聲答道,“但林義哲斬倭酋之首級祭奠殉國之番民一事,都說確實是有的。”
“你怎麼看這事兒?”慈禧太后習慣性的向劉誠印問起計來。
“回皇太后,奴才不知道別的,但就林義哲用倭酋首級祭奠亡妾這件事兒來看,其用情不可謂不深,令人感佩。”劉誠印想了一下,回答道,“不過,奴才擔心林義哲此舉,定是不容於士林清議啊……”
聽到劉誠印的回答,慈禧太后的眼中怒焰一閃而過。
“若不是這班書生多事,非要林義哲守制休妾,也不至於弄出如此慘劇出來!”慈禧太后恨聲道,“現今採木的番民也給倭寇殺了,說不定他們這回正高興著呢!我看他們就是巴不得我修不成這園子!”
見到慈禧太后發怒,皇后、慧妃和劉誠印等人全都哧了一跳,一個個低眉垂首,不敢作聲。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妹妹就不要生氣了。”慈安太后看到慈禧太后氣得身子都顫抖起來,怕她氣壞了,趕緊勸解道,“林義哲愛妾殉國,這次又打了勝仗,該當好好撫卹獎勵他一番,言官若是因此事參劾於他,咱們幫他擋著也就是了。”
“嗯,姐姐所言甚是,這事兒就依姐姐說的辦好了。”慈禧太后好容易平息了心中的怒氣,平靜的說道,“不過,我倒想看看,想要參他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慈禧太后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熟悉她脾性的劉誠印知道,這一回,肯定又要有人倒大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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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奉旨,經閩浙總督李鶴年、福建巡撫林義哲、福州將軍文煜、船政大臣沈葆楨參奏,查明臺南接仗情形,自牡丹社陷於倭後,臺南知府劉璈率先臨陣脫逃,後龜縮不出,欺上瞞下,巧言諉過,任由百姓為倭所屠而不救,又貪墨軍需,至使臺南各地防務空虛,倭軍所至,如入無人之境,著即行正法。……希即欽尊,將劉璈即行正法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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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府衙大牢。
“老爺……您還有沒有什麼要交待的……只要您說,小的一定給您辦了……”
看到自己的親信劉洪泣不成聲的樣子,劉璈禁不住皺緊了眉頭。
“哭什麼!我還沒死哪!”劉璈有些煩亂的喝斥道,“朝廷仁厚,哪來的殺知府之刀!莫要聽人胡言亂語!”
劉洪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收了悲聲起身,滿眼含悲的看著劉璈。
“我叫你派人去給左公送信,你辦了沒有?”劉璈問道。
“辦了,老爺。”劉洪道,“我派劉二黑去的,人都走了快半個月了,我要他快馬加鞭,中途不許停留,一定要把信送到左大人手中。”
“嗯,不錯,劉二黑是和左公朝過面的,不會認錯人。”劉璈點了點頭,“只是左公離得太遠了……浙江那邊兒,也派人過去了?”
“派去了,楊大人這會兒應該已經給了回信兒,這兩天就能接到。”劉洪答道。
“牆倒眾人推,楊昌浚只怕未必敢肯出這個頭。”想起在浙江的一干左宗棠楚系同僚,劉璈禁不住嘆了口氣。
“家裡頭怎麼樣?”劉璈又問道。
“一切都好,老爺現在雖然下了牢,但家裡未見來人查抄。夫人都好,只是身子不太穩便,不能來看老爺。夫人叫小的帶話給老爺,不用擔心家裡。”劉洪說道,“只是……那天老爺給下了牢後,下人丫環們跑了不少,卷帶了不少東西……”
“狗東西!等我出了牢,再找他們算帳!”劉璈聽到自己府裡的下人和丫環竟然跑了不少,不由得怒氣衝衝的吼叫起來。
“丫環裡邊,桂香也跑了,夫人檢點丟失的東西,數她拿走的最多……”劉洪雖然害怕劉璈生氣,但到底還是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他。
“什麼?”劉璈氣得發須亂抖,“這忘恩負義的小賤人……膽敢如此!”
劉璈正要開口痛罵桂香,卻聽到門口的獄卒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