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頭一步就被薛睿打亂,後面的事就成了空算盤。
他現在要擔心的是,就算尹元波不敢供出他,薛睿也能猜出此事是他在背後指使,薛睿或許藉此離間他和尹元戎的關係。
尹家到了這一代,元字輩當中表現傑出的沒幾個,尹元戎是其中佼佼者,他身為羽林軍左路統領,大有可為,劉灝將來奪位,少不了他相助,只是尹元戎行為放蕩,不喜拘束,和寧王府談不上親密,對他這個表兄弟也算不上熱心。
劉灝頭疼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做出最壞的打算,招來一名死士,派人去盯著尹元戎,注意他與薛睿私下是否有來往。
至於被帶去大理寺的尹元波,劉灝已經把這個人忘在了腦後。
***
餘舒暗中觀察了白冉幾天,發現他除了比同齡人老成穩重許多,並沒有別的破綻,無法斷定他和她是不是同道中人。
首先,她讓安倍葵故意寫了簡體字去試探白冉,他只是耐心地糾正安倍葵。並未顯露異樣。
再者。他的一言一行,完全就是一個標準的古人,沒有絲毫現代人的跡象。
這就讓她納悶了,她想到兩種可能。一是白冉從小就穿了過來。接受了十幾年的封建思想。已經被這個時代同化了;二就是白冉深藏不露,早就看穿了她的來歷,所以故意裝傻。
說實話她有些失望。經過幾日的思量,不如一開始來的興奮和激動了,因為不管是那種可能,她都沒有打算和白冉相認。
不過是個心理安慰罷了。
餘舒歇了心思,就將白冉的事放到一旁,只教安倍葵盯著他,一旦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再來稟報。
她的戒心一向很重,白冉身份成謎,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把人監視起來的好。
有這麼一件事打岔,她並未關注其他,於是等到外頭的風言風語傳進她的耳朵裡,已經離蘅蕪館事發過去三天了。
這天早晨,她如常到司天監點卯,路上遇見幾個同僚,客氣地打招呼,卻發現他們似乎見到她有些閃躲。
平日巴不得與她攀談,今天則是看到她恨不得繞道。
出什麼事了?
進了坤翎局,幾個下屬一樣是躲著她,個個做出一副忙碌的樣子,讓她想找個人問問都不行。
只有文少安一切如常。
“少安,他們這是怎麼了?”餘舒問他。
文少安搖搖頭,同樣困惑:“我問了,他們沒人肯說。”
餘舒狐疑更甚,叫進來徐青,交待他:“你出去溜達溜達,聽聽監裡有沒有人說了我什麼壞話。”
餘舒頭一個反應,就是水筠又出妖了。
然而等到晌午徐青打聽訊息回來,她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一些。
徐青起先支支吾吾,被她拍了桌子,才老老實實地講給她聽:“大家都在悄悄傳言,說尹家有位少爺,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辱罵您,被大理寺的薛大人抓進牢裡去了。”
餘舒想了一下,尹家的少爺,她只認識兩個,一個是侍郎府的尹元波,一個是尹相府的尹元戎。
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十有**就是尹鄧氏的寶貝兒子尹元波。
“他都罵我些什麼?”怎麼薛睿也摻和進去了?
餘舒感覺有些不妙,果然,徐青小心翼翼看她臉色,坑坑巴巴地說:“那人編造謠言,說您貪慕尹家權勢,設計勾引尹三公子尹元戎,可惜被人撞破,沒能成功。”
其實原話更加不堪入耳,諸如坤翎局的餘大人在別人府上脫光了衣裳勾引尹三爺,徐青沒膽子學罷了。
即便如此,餘舒聽後還是惱了,當即低罵了一句髒話,離得近的文少安聽得一清二楚:
“狗孃養的畜生!”
一下子就把尹鄧氏和尹元波全代入了。
文少安想勸兩句,卻無從著手,他身為餘舒的附庸,她遭人羞辱,他自然是要同仇敵愾,何況這樣詆譭一個女子的名節,實在是畜生才幹得出來的事情。
“大人息怒,”他乾巴巴擠出一句,“那廝既已被薛大人抓捕歸案,想必大家都知道您是清白的,那些傳言,全都是子虛烏有。”
餘舒無力地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忙他的,不必管她。
文少安根本不清楚這裡頭的前因後果,她和尹元波只見過一面,話都沒有搭過,他卻跑出去宣揚她出醜的事,分明是受人唆使。
餘舒先是懷疑尹鄧氏在報復她,後又覺得不大可能,要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