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玉風水——
湛氏祖輩在江西安業,言傳幾百年前的老祖宗乃是道教鼻祖張道陵張天師的後人,因為入世俗修行,沒能耐得住紅塵寂寞,就自行成家立業,改“張”姓諧音“湛”姓。
湛氏一族,不同於百年前因為易子蔭庇而興起的“文辰北,夏江南”兩大世家,他們是老一派的風水大家族,在當地聲望極高,說起來有些忌君,但長江流下的黎民百姓,可以不知當今皇帝是誰,卻無人不知曉湛氏大名。
而這“天玉風水”,則是湛氏一門的祖傳秘術,凡是湛家親系子弟,生到八歲不夭,天資上佳者,就會傳得一枚“天玉”,修習秘術,以此進行吉凶禍卜,無往不利。
而湛雪元正是身懷“天玉”的這麼一個親系子弟,所以才能在太史書苑一眾天之驕子當中脫穎而出。
餘舒對這個名作“天玉”的卜具有些興趣,但打量著湛雪元,並沒發現她身上戴有什麼形狀特別的玉石。
。。。。。。
京城此去華珍園,幾十里路,早晨出發,傍晚才抵達。
眾人下馬下車,按照行尾順序,先後進入林園,華珍園實乃一座避暑山莊,傍山傍水,風景優美。
餘舒一行六人,被安排住在西廂一間抱夏庭院中,南北兩排,剛好有六間屋,三個男院生住前院,三個女院生住後院,誰也不礙著誰。
但是挑房間的時候,卻遇到一些麻煩。
湛雪元與另外兩個女孩子說好要住隔壁,也是她們先選了兩間採光好的房間,餘舒無意和兩個丫頭片子爭搶,就拎著隨身的行李進了西頭剩下的一間房。
但是等她檢查過門窗,鋪好床準備小憩一會兒,剛剛躺下,外頭就有人敲門。
“咚咚咚。”
“餘運算元。”
餘舒皺了下眉毛,等外面喊了七八聲,一聲比一聲響,才不情願地起身去開啟門,看到門外站著湛雪元和另外一個女學生。
“何事?”
湛雪元朝她歉然一笑,道:“我們換一換房間,你到東邊那間屋子住吧?”
“不換。”餘舒可沒那麼好說話,問也不問,就要關門——她坐在馬車門口顛了一天,路上又沒吃多少口糧,渾身不爽,這會兒走幾步路都懶,哪兒願多動彈。
“等一等,”湛雪元卻抬手抵住門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耐著性子同餘舒商量:
“芸芸八字屬火,最忌風邪,東邊那間房裡窗子太多,她住著不妥,只是與你換一換屋子,運算元不會這麼小氣吧?”
湛雪元口中的“芸芸”正是同行的另一位小姐,出自京城十二府世家的崔家。
聞言,餘舒掃了一眼那個崔芸,反問湛雪元:“即是如此,你和崔小姐換一換不就行了,難道你八字也屬火?”
湛雪元自然不會實說她不願住在兩頭的房間,就對餘舒道:
“這倒不是,我若能同她換,何須來麻煩運算元,不過我身懷天玉,不利居東朝陽,只能來麻煩運算元了。”
“哦?”餘舒一聽到“天玉”,就來了興趣,也不急著關門攆人了,上下看看湛雪元,好奇道:
“素聞湛家‘天玉’神妙,不知湛小姐可否讓我一睹為快?”
看著餘舒期待的眼神,湛雪元面露些許傲色,大概是有意顯擺,猶豫了片刻,便從衣領間輕拉出一截霓線,露出頸上懸掛之物,託於手掌上,並沒有摘下的打算。
“這便是家傳之物了。”
入眼是一塊形狀橢圓的玉石,背有八爪金託,表面呈現出深綠色,乍一看和普通的翡翠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顏色更加濃烈。
餘舒使勁兒看了幾眼,沒能發現蹊蹺,湛雪元就愛惜地將它藏回了胸前,不知是否錯覺,在她收回那一瞬間,餘舒似乎看到這塊玉石閃過一道異樣的紅光。
“那就煩勞餘運算元換一換房間了。”
湛雪元輕挑著下巴,一副“你看過我的石頭總該聽我話”的嬌氣樣兒,看的餘舒暗自哂笑,覺得和一個小姑娘置氣沒意思,於是點點頭,答應下來。
左右她八字不準,沒那麼多狗屁忌諱,睡哪兒都是一樣的,而且昨晚上六爻擲卜,提醒她此行多防小人,這個湛雪元一看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只要她沒有不開眼惹到她,讓一讓倒不值什麼。
餘舒轉身進去拿行李,兩個女孩子站在門外,崔芸挽著湛雪元的手臂,帶有一絲討好道:
“雪元,你真好,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怎麼辦了。”
然後又小聲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