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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星璇還想再說些什麼,紀懷山擺手打斷,將那封信遞還給她:“拿去燒了,我同你趙伯伯還有話說,你先回房去休息,具體的事我明早再安排。
紀星璇攥著書信,目送老人家離去,抬頭觀著天上星斗,鎖起眉頭,她隱約是有種預感,事情不會那麼順利。
十一月還剩下最後幾天,眼看著大衍考就在臨門,餘舒是日夜捧著易理文章閱讀,大有臨陣磨槍的勁頭。
今天晚上她卻早早就滅了燈休息,讓好不容易習慣了亮著燈睡的餘小修很是奇怪,黑燈瞎火地隔著一道屏風,問著那頭床上的餘舒:
“姐,今晚上不?”
“唔,明日要出一趟門,早點休息。”餘舒打了個哈欠,翻過身,手在枕頭邊上摸了摸,抓到一團毛絨絨的金寶,隨手將這有窩不睡,偏愛同人擠的小東西往床頭推了推,免得她半夜做夢翻身不小心壓到它,它再唧唧亂叫一陣把人都吵醒。
明天她可有正事要辦,今晚上得睡飽了覺才行。
“姐,這幾天怎麼沒見薛大哥往咱們家來玩?”餘小修枕著手臂詢問,薛睿前陣子往他們家來的勤,有意訂正了他幾句,是以他改口不再稱呼他曹大哥。
“忙吧,你薛大哥是當官兒的,天天要上衙門做事,哪來那麼多閒空。”餘舒閉著眼睛,是有了一絲睏意。
“哦,”餘小修那頭沒聲兒了一小會兒,又響起來:
“他上回來時說,下次我們書苑休息,要帶我去騎馬來著,不知他忘沒忘記。”
聽出這孩子話裡的期盼,餘舒掀開一條眼皮,“怎麼想去騎馬了?你不是不愛幹這個嗎?”
屏風那邊扭捏道:“也不是就是在同學裡頭,就數我騎的最不好,老被人笑話。”
餘舒見他肯坦白講出來,也不怕傷了他自尊心,低笑了幾聲,才安慰道:“那行,下回我見到他,幫你問問,你薛大哥說話還是算數的,放心吧,快點睡。”
“哦。”餘小修咧著嘴,趴在枕頭上蹭了蹭,不一會兒便睡過
倒是餘舒,因為他幾句話,又沒了睏意,心想著她何時也要學學騎馬,這要比坐轎子坐馬車方便多了。
不過好像一匹劣馬都要上百兩銀子,每日草料比人吃的飯都貴,她現在養不起,院子裡也沒多餘的地方養馬,不然倒是可以先買上一匹。
幻想著有朝一日策馬奔騰的英姿,餘舒漸漸進入夢鄉。
第二天早上餘小修一出門,餘舒先給景塵手上換了藥,便鑽進屋裡忙活起來。
她昨日送信約了紀星璇中午在乾元街上交易,雖沒真的打算露面,但是她運氣想來背的很,未免萬一碰頭被紀星璇認出來,還是決定喬裝打扮一番。
易容當然是沒那個本事,但是打扮的讓人認不出來,餘舒還是有些法子,她從櫃子裡撈了一件舊衣裳,剪了幾條口子,撕爛了衣襬,套在棉襖外頭,解開了頭髮,歪歪扭扭梳了個髮髻,抓了兩下,拿衣裳撕下來的布條綁住,對著鏡子一照,除去臉白了些,五官秀氣了些,怎麼瞧都像是街上討飯的叫花子。
滿意地轉了一圈,餘舒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景塵就坐在堂屋等她,剛才聽見她在屋裡翻騰,一見她這副邋里邋遢的“德性”,腦中忽有什麼一晃而過,他怔了下,臉上露出少許茫然:
“怎麼弄成這樣?”
“免得人家認出我來,”餘舒含糊答了他一句,鑽到廚房,颳了一層煤灰拍在身上臉上,洗洗手,邁著八字大步,兩手叉腰走進大屋,衝景塵笑出一口白牙,得意道:
“怎麼樣,我穿成這樣你還認得出來嗎?”
景塵老實道:“你穿成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來。”
餘舒見他這麼不給面子,不覺得氣反而有些高興,哼哼兩聲,回房去取了昨天專門買回來的斗笠,走到景塵面前,戴在他頭上,將帽帶在他白淨的下頷底下繫了個結,視線在他臉上停留片刻,抬手放下帽簷上的白紗,遮住他過顯清俊的臉孔。
退後兩步,端詳了一番,搖頭笑笑,她倒是想把他也打扮成個乞丐,可是沒辦法人家天生麗質,氣質佳在,就算是穿上破爛,也不像是個下等人。
“行了,走吧。”餘舒將鑰匙掛在脖子上,取了門鎖。
“你還沒有告訴我,我們今天要上哪兒去。”景塵輕輕扭了扭下巴上系的過緊的繩子,起身走向她。
“不急,路上再告訴你。”
第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