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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他隨便讓人進家門。

餘小修冤枉道:“是許大娘硬讓她外甥女送飯來。我又不能把人推出去,他們送來的飯菜都在灶臺上放著呢。景大哥沒吃,就我嚐了幾口,我們兩個煮了點掛麵吃。後來她們來拿碗,我還能不讓人家進來啊?”

“就你嘴饞,”餘舒扭頭對景塵道:“中午喝藥了嗎?”

景塵搖搖頭,正要煎藥時候來了客人,他去開門。藥包還在廚房放著。

餘舒瞅著景塵曬多了太陽氣色泛紅的臉,越看越俊,心想著難怪那周小姑娘見著就不走了,換成是她也會想要多看兩眼。

餘舒起身道:“我去給你煎藥,你回房去躺一會兒,小修把院子裡的椅子都搬進來。”

“哦,好。”

餘舒去了廚房,景塵沒有回屋,而是跟著她過去,站在門口。餘舒蹲在灶臺邊上引火,扭頭問他:

“怎麼不去歇著?”

景塵搖頭,餘舒近來最常對他說的一句話,就是讓他回房歇著。他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但是他真的不覺得自己有那麼虛弱,需要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

“等你身體再好一些,我就帶你上安陵城的道觀去轉轉,看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餘舒將她的打算告訴景塵,看到他眼睛一亮,心情都寫在臉上,不由笑道:“是不是待在家裡很悶,想出去走走?”

景塵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是覺得悶,而是想要儘快回憶起過去,不再這樣事事都要小魚為他操勞,而他卻不能幫他分擔什麼,他不喜歡這種無可奈何,身不由己的處境。

把藥煎好倒給景塵喝,餘舒洗了把臉,把院子裡早上拿出來曬的被子都抱回屋,看到餘小修把她從茶樓打包回來的高價點心拿去喂金寶,倒沒說他什麼。

夏明明一直待在房裡,傍晚吃飯時候才出來,一直灰著一張臉,餘舒曉得她心情沉重,沒有像往常那樣在吃飯的時候講話調節氣氛,幾人安安靜靜吃了晚飯,夏明明今兒個竟然主動收拾了碗筷端到廚房去洗。

要知道古時候洗碗可沒有洗潔精這種東西,全靠一根絲瓜條來回沖刷,用過的碗碟都黏糊糊的,餘舒都討厭刷碗,更何況是嬌生慣養的夏明明。

“還在擔心你四姐嗎,明日我陪你再去找她就是。”餘舒抱著手臂靠在門上,夏明明就蹲在院子裡的水溝邊上洗碗。

“不全是因為她,”夏明明悵然道:“四姐肯定已派人送信回家,過不久就會有人來接我,等我回了江南,我們恐怕相見無期。”

餘舒挑眉毛,覺得她太過悲觀:“你住哪裡;留下個去處,日後就算你出不來,我還能去探望你。”

夏明明只是搖頭不說話。

“怎麼著,你們夏江家不歡迎訪客?”餘舒取笑道。

“大姐二姐皆已嫁人,我三哥早年夭了,四姐現在太史書苑學易,六妹年紀還小,我爹身為族長不可徇情,我這一次離家出走,回去後,定會被派去龍虎山求道。”

餘舒神色一整,白天聽夏明明說起“文辰夏江”她還沒意識到,這時聽她自白,才恍然大悟,難怪她要死要活都要考大衍,原來就是因為想躲避這一樁。

“你怎麼不早和我說,”餘舒埋怨她隱瞞太久,早知道她那天就問姓薛的借上五十兩給她去打點官府報名考試了。

夏明明神色黯淡:“是我時運不濟,命該如此,你想想,我這一路到京城,幾番磨難,哪有一次是順利的,想來就是錄上名字,考試也不會順利白費了你教我六爻卜卦。”

餘舒見她心灰意冷,並未出言勸慰,更沒幫她出什麼主意,只是拍拍她肩膀,轉身回了屋。

身為大家族的子女,固然衣食無憂,但也有相當的責任要承擔,這一點無可厚非,是要逃避還是要順應,都得她自己做主。

***

夏明明第二天又去了太史書苑,她那四姐夏江盈乾脆避而不見,夏明明無法,又不能闖進太史書苑找人,乾等了一個上午,急得嘴角上生了火泡。

“守門的說我四姐出去了,怎麼辦,也不知她上哪兒去了,你陪我再等等吧。”夏明明跑上了茶樓找到正在看書的餘舒。

餘舒當即收拾了東西,放下茶錢,神色自若道:“回去,明天再來。”

“啊?再等等吧,或許她待會兒就回來了。”

“笨蛋,她是故意躲著不見你。”餘舒拉著夏明明下樓,“明天再來,我給你想法辦讓她出來。”

她原本懶得管這件事,但是昨晚聽過夏明明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