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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傷了兩個幫工,所幸都是輕傷。我們怕案情繼續擴大,就派了談判專家進去安撫瘋子,想和平解救人質。”

宗銘見他臉色疲憊,掏出煙盒遞給他,刑警道了聲謝,道:“本來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那瘋子都有點平靜下來了,誰知王建忽然從地窖裡衝了出來——原來他一開始就在作坊裡,怕瘋子真殺了他,就趁亂躲進了地窖——他見瘋子被談判專家勸住了,就想趁機衝出來,結果瘋子一見他就失控了,直接跳過來戳了他一刀!”說著,在自己腰部比了一下,“這兒,110的救護員進去看過,說可能傷著內臟了,凶多吉少,如果半小時內搶救下來,可能還有一線希望。”看了看錶,搖頭,“已經四十分鐘了。”

李維斯遠遠看著宗銘和警察說話,一時沒注意後座的人,聽見車門響才回過神來,只見王浩已經大步往門口跑去。

“王浩!”李維斯立刻拔了鑰匙跟上去,在他闖進去之前將他一把拽住,“你別衝動!”

王浩比他矮小半個頭,又瘦,被他抓住動彈不得,掙扎著道:“放開我!”又衝宗銘吼,“我爸呢?出事的是不是他?他死了嗎?啊?!”

宗銘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還沒。”

王浩鬆了口氣,整個人往下一滑,李維斯趕緊將他托住了。宗銘等王浩安靜下來,對他說:“現在那個瘋子在裡面,挾持了幾個木工坊的幫工,你爸被他捅了一刀,情況不明。”

王浩臉色雪白,慢慢站穩了,甩開李維斯的手,說:“讓我進去。”

宗銘沉沉看了他幾秒,說:“行。”

朱漆大門內,是一個寬大的院子。院子裡有幾棵大樹,幾名刑警站在樹下,緊張地看著大門正對的堂屋,四名武警端著槍,對準堂屋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年輕人,額頭高凸,雙目間距很寬,鼻子又大又平,整張臉像是被人拍了一磚頭,充斥著智力低下的意味。他的腳下,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正是王建,臉色鐵青,看上去已經昏迷了。他身後的堂屋裡,地上坐著兩個受傷的木工,還蹲著幾個神情倉皇的人質,一個鼓鼓囊囊的挎包擱在門檻上,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

“宗處。”白小雷見宗銘進來,表情凝重地向他打了個招呼,“他帶了炸藥,就在那個挎包裡,威脅說要見王浩,不然就引爆炸藥,炸了所有人。”

“讓我過去。”王浩臉色煞白,聲音微微發顫,但眼神極為堅定,甚至帶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殺氣。

白小雷詢問地看向宗銘,宗銘點了點頭。

王浩緩慢地往堂屋走去,白小雷握著槍,隔著半米跟在他左後側。宗銘腿上有傷,行動不便,李維斯自動自發佔據了右後側的位置。旁邊眾人見他是和宗銘進來的,還以為他是刑事偵查局的人,便沒有阻止。

瘋子本來低著頭,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著什麼,發現有人走近,忽然抬起頭來,瘋狂而痴傻的目光左右掃掃,最終停留在王浩臉上,對他展開一個難以形容的微笑:“你、你,是你……”

王浩在臺階下停下腳步,離瘋子有四五米遠的距離,看著他腳下昏迷不醒的父親,淡淡道:“你別傷害他。”

瘋子用手裡的刀撥拉了一下王建的頭,嘟囔道:“死啦,死吧,都得死呢……嘿嘿嘿。”

王建捱了一記,晃晃悠悠醒了,一扭頭,看見臺階下的王浩,眼睛忽然一亮,緊接著面色大急,掙扎著道:“耗、耗子……跑!”話音未落,噴出一口血來。

王浩雙目圓睜,顫聲道:“爸……”

“爸爸……爸爸……”瘋子低頭看著王建,呆傻的面孔慢慢變得表情猙獰,雙手握著刀柄慢慢提起,“壞人,打我,罵我……殺了你!”

刀鋒驟落,直直往王建胸口刺去,幾乎同一時刻,白小雷和宗銘同時拔槍!

瞬間凝滯,時空彷彿被看不見的力量粘住了,所有人動作驟停,連風中飄落的樹葉都靜止不動。

只一瞬,時間再次流動,秒針“嗆”一聲越前一格,王浩消瘦的身軀猛地一動,雙手抓住白小雷手中的警槍一擰一奪,便搶了下來,抬手,槍口對準瘋子。

蒼白的手指扣動扳機,帶著高溫的子彈瞬間飛出槍膛,穿越生與死的五米,正中瘋子眉心。

“啪”一聲脆響,輕得彷彿誰咬碎了嘴裡的嘎崩豆兒,又重得彷彿一把錘,敲在所有人的耳膜上。

王浩握著槍,細長的指頭死死摳著扳機,通紅的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瘋子額頭的血洞,恍惚間i麗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