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顎卻精緻如同玉雕一般。
那人聲音依舊平靜:“我?我一屆閒人,如何有能耐能與你說的這些沾上關係!”
“是嗎?”她幽幽道,“那真是可惜!”
“可惜什麼?”他接道。
她緩緩起身,早已麻木的雙腿讓她身形晃了晃,躲開那人相扶的手,她就地掃開積雪清理出一片空地來:“可惜公子如此聰穎過人,如若生在皇家,那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他似在輕輕一笑,反問道:“姑娘真的是如此認為的嗎?”
她不語,她的確是心存試探之意。
那人卻也不惱,依舊站在原地看她徒手挖坑,似是知道她不願假手他人一般並不上前幫忙,只是在他看見那被堅硬的泥土刺傷的鮮血淋漓的雙手時,眼中似有什麼在閃動。
玉瀟然用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將止瀾和楊斂入葬,她恭恭敬敬地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姑姑,阿斂,你們好好安息吧!”
“有人來了!”身側那人看了眼來路道,“還是躲躲吧!”
她已經聽到了腳步聲,微微起身,與那人一起閃到了雪坡之後。
兩個身穿太監衣服的人遠遠地抬著一卷席子走來,只聽一人道:“你說這小安子也夠倒黴的,只因名字與帝號相沖,便罰了仗斃,看來今後這日子,咱倆可得小心伺候著嘍!”
“就是,如今這宮中的日子,是愈發難過了,這新皇又下了禁令,不許人隨便討論最近發生的事,違令者一律杖殺,這還讓不讓人過了!”另一人接道。
“哎,你小聲點,小心被人聽到,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咱倆的下場鐵定比小安子還慘!”那人四下看了一眼,小聲道。
另一人滿不在乎:“嘁,這鬼地方,哪有什麼人,除非詐屍!”
“你別嚇我了,我膽小,我看咱就把這屍體放這快走吧,這地方,待久了也不吉利啊!”
“就是,快快快,放下走人!”
兩人把手中屍體一丟,匆匆忙忙走了。
待不見了那兩個太監的身影,玉瀟然才起身走出,神色未明:“小安子,是先皇的伺茶太監!”
“新皇登基,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清宮了!”他聲音平靜道。
她復看一眼剛剛新起的墳墓,轉身離去:“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
回到客棧,已近午時,兩人叫了飯菜在樓下用飯,玉瀟然並無多少食慾,抬頭看著對面的人,見他正細細品著一杯酒,她一愣之後,便低下頭去扒飯,目光深沉。
似是察覺到她的變化,那人放下酒杯,問道:“怎麼了?”聖脈武皇
她頓了頓,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奇怪你怎麼不吃?來,吃菜!”她扯出一抹笑意,將桌上的紅燒鯉魚嵌起一塊放入他的碗中。
那人一愣之後便微微一笑,如同淡月青柳,吃相十分優雅:“很好吃,多謝!”
玉瀟然看著他將碗中的魚塊吃完,緊繃的神色似是鬆懈下去,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先回房了!你慢用!”
回到房裡,她坐在窗前看著街巷來來往往的人群,手中轉動著青花瓷的藥瓶,先皇的故去似乎並沒有影響到百姓分毫,除卻在得知之時他們略有惋惜的聲響之外,他們依舊是該勞作勞作,該休息休息。
當權者的變更實則與尋常百姓並無多大幹系,只是,這種情形是否能維持長遠,那便不得而知了。
她收回目光,看著手中玉瓶,剎那間她面色一變,像是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似得忽然起身,開啟房門連門都未敲直接推開對面的房門。
房內的人似乎是早已料到她會來一般,坐在窗前,一點也不驚豔般偏首衝著她淡淡一笑:“你還是來了!”
“果真是你!”玉瀟然聲音生冷。
他抬首看著窗外,聲音不再嘶啞,猶如清風扶柳一般輕柔,卻有未明的情愫夾雜在其中:“我早就知道,聰慧如你,總有一天會識破我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
玉瀟然站在門外未動,目光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若不是你每次喝酒的時候,先搖一搖被子,不多不少,正好兩圈,我還發現不了!而且,你向來不喜吃魚。雖然你方才表現得很好,但仔細想想你的神色,卻很勉強,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該需要一盞濃茶!”
她話音剛落,便聽“咚咚”聲從樓梯口傳來,隨即店內的小二託著一壺茶走近,站在門前道:“客官,您要的茶來了!”
那人依舊坐在視窗,未曾動過分毫,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