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銀將賬薄鎖好,起身想倒杯水吃,卻發現茶壺裡的水已經涼透。落銀見狀。便拎起了茶壺出了房間,準備燒壺熱水。
她身子寒性太大。雖然作為一個製茶師兼茶莊東家,但平日裡是斷然不會沒有節制的吃茶,更多的時候,她多是以白水解渴。
這邊剛一出院子,卻見肖肖和拾香正坐在一起談論著什麼。
“這麼晚了還不回房歇著?”落銀出聲問道。
“啊!”
拾香和肖肖卻不約而同的尖叫了一聲,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落銀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們,“作何一驚一乍的……”
“不是的小姐……我們,我們在說白國公夫人的事情呢……”
“是啊師傅,你可嚇死我了……”拾香撫著胸口,餘驚未了地說道。
“大晚上的說她作何?”落銀聽二人是在討論況氏,眉頭皺的更深了。
“小姐,我今個兒在外頭聽人家說的……現在滿城都在說這事兒呢!”肖肖一臉的神神叨叨。
況氏於昨日已經下葬,會有什麼說法兒?
落銀望著肖肖。
肖肖會意,立馬兒就將在外頭聽到的訊息轉述給落銀聽,“人家都說,當初老國公的死跟況氏脫不了干係呢……說要不然她怎麼去了一趟老國公生前的住處,回來就無緣無故的自縊了?定是在老國公那裡沾染到了怨氣……”
聽她越說越邪乎,落銀打斷她道:“哪裡聽來的無稽之談,切莫再議論此事了。”
她雖然不喜況氏,可現在外頭的人竟掀起了如此風言,似乎有些過了。
而且……外面的人應該也不知道這麼多內幕,比如況氏死前去了秋霜院。
除非……是白府裡的人自己先放出來的訊息!
想到況氏生前待下人嚴厲而刻薄,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連她死後的名聲也都不願意放過吧……
落銀嘆一口氣,又對肖肖和拾香道:“這樣的事情,聽完忘了就是了,聽一聽不是不可以,但也不要到處散播,免得惹禍上身。”
肖肖和拾香聽罷都應道:“知道了。”
肖肖見落銀手中提著水壺,忙地站起了身,道:“小姐是要喝水麼?我去給小姐燒,待會兒送到小姐房中。”
拾香則因明日一早要去茶莊上工,便回自己房間歇息去了。
近來白國公府因為這個傳言,鬧得也是人心惶惶。
但凡是有差事要路過秋霜院的,眾人無不是繞道而行,生怕招到什麼髒東西。
白景亭得了訊息,為了穩定人心,乾脆派人將秋霜院給封了起來,丹璐也被調到了其它的房中做事。
一時間,秋霜院真正成了一座被棄置的空院。
是夜。
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了秋霜院內。
黑影先是進了主房中,輾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再又動作敏捷的閃到了書房前,將門推開後,裡面探查了一番,似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忽然,寂靜的四周,隱隱傳來了人腳步走動的聲音。
聽聲音,是在朝著秋霜院靠近。
黑影忙從書房中退了出來,一個跳躍飛至書房的屋頂之上,而後迅速的隱藏在了傍著書房生長茂密的樹枝後,黑夜中格外陰鷙如獵鷹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遠處時隱時現的一點燈光。
“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等天亮了再來看吧……”丫鬟有些戰慄的聲音傳來。
“要你何用!這秋霜院你又並非沒來過,什麼鬼神怪力,我倒要看看有沒有這回事!”這叱責的口氣,正是出自白瑾瑜。
“是……”藍靈手中提著一盞燈籠,硬著頭皮緊緊跟在白瑾瑜身後。
白瑾瑜走到院門前,取出從白景亭那裡拿來的鑰匙,將門鎖開啟。
“咔擦”一聲響動,在夜色中格外的醒耳。
藍靈嚇得一抖。
白瑾瑜剛欲伸手將兩扇門推開,無端卻覺有陰風陣陣從院內透著門縫朝著自己臉上撲來。
她臉色一陣驚惶,卻強自穩定住聲音,側身到一旁,對藍靈呵喝道:“你是丫鬟還是本小姐是丫鬟,連開門這種事情都要本小姐來親自動手嗎!”
“奴婢,奴婢知錯……”藍靈腳上綁了石頭一樣,極其緩慢地走向門前。
鼓起勇氣抬起了手來,藍靈心一橫,將臉別過一側去閉著眼睛猛一推開了院門。
“咯吱——”
院門被開啟的聲音格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