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將卡片一一撿起,在手裡碼整齊後,丟進房間的垃圾桶。路遙尚站在走廊外,他左右看看,輕聲說:“我們換家酒店吧。”卓陽不解,轉著嘴裡的一粒李幹問:“為什麼?”“酒店允許發放這樣的卡片,說明管理層默許在這兒進行情se交易,或者乾脆參與其中。”路遙說,“這樣的酒店,安全係數太低了。”卓婉坐在chuang上,明白路遙的顧慮,卻睏乏地挪不開腳,“現在太晚了,況且這已經是這兒最好的酒店了,我們要換,也換不到更好的。”卓陽撲倒上chuang,海帶似的抖動他那兩條長長的腿,“咱們不涉黃就好了嘛,不換了吧,我快累死了。”這姐弟都是閉眼能酣睡的狀態,路遙也不想小題大做,權衡之下他推推卓陽的小腿,吩咐道:“咱們三個的房間太分散,瑪麗這樣的女孩一個人睡在這種酒店不安全,小久你今晚就留在這裡,你們是姐弟,你睡地上,她睡chuang上,沒問題吧?”“沒問題啊!”卓陽伸長雙臂,攀著床頭一個挺身彈坐,震得酒店木板床嘎吱亂響,“我到十歲前,夜裡做夢還和她擠一個被窩,直到我越長越長,她的被子蓋著我脖子就遮不住我腳,我才正式和她分居了!”卓婉撩著眼皮踹他,轉瞬又把矛頭對準路遙,陰惻惻地問:“什麼叫瑪麗這樣的女孩?我怎麼了?我看起來不夠冰清玉潔嗎?”路遙被拽住話柄,不慌不忙開始指點,“有些女孩長得像出水芙蓉,清新但寡淡,有些女孩生下來就國色天香富麗堂皇,難免容易招蜂引蝶。”見卓婉橫眉豎眼即將發火,他攤手聳肩,故作愁容滿面,“誰讓她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誰又叫她竟誇天下無雙豔,獨佔人間!”卓陽梗著脖子嗷嗷叫,活脫脫一隻顧家護主的大狼狗,“人家還誇你牡丹仙子來著!換做我,撐死只想得到咱家陽臺上那盆半死不活的雞冠花。”“……你這智商也就路邊一狗尾巴草了。”卓婉狠踹兩腳,把大狼狗嗷嗚踹下床,“回你房間洗澡去!臭死了!洗不乾淨別找我,找你的二郎神君去!”☆、 尚文古鎮一夜無事,第二天清晨,路遙在得到卓婉的回信後才來敲她的門,房間裡,卓婉已經收拾妥當,正站在全身鏡前塗抹防曬霜。路遙靠牆斜站,滿面春風地看卓婉塗塗抹抹。卓婉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遞去一管防曬霜,“你要不要塗點?”路遙笑著搖頭,“我巴不得曬黑。”卓婉嗤了一聲,撇撇嘴,“可你很白。”“小時候我爸會給我塗防曬,長大後我自己從來不塗。”路遙撓撓臉頰,“我每回被曬傷,可是紅斑褪去後,還是白的。”卓婉低頭塗抹手臂,隨口瞎說,“說不定你有白種人的混血。”“我是純血統的漢人,不過到目前為止,我確實有一半時間是在國外度過的。”路遙笑道,“我很小的時候在挪威住過,初中去美國唸書,大學考上……”“路遙。”卓婉打斷他的絮絮叨叨,轉頭正色道,“不要忘記,咱們要互相守住隱私。”“……”路遙啞然片刻,驀地一笑,“嗯,我疏忽了。”氣氛微微尷尬,恰巧卓陽揉著亂糟糟的腦袋推門而進,見到站著的路遙,立即化身軟骨蟲靠上去,枕著他的腦袋閉眼睡回籠覺。卓婉問他:“你都洗好了?”卓陽嘟嘟噥噥地答:“洗好了。咱們今天要去哪兒?”卓婉迅速瞥路遙一眼,彆扭地進到衛生間收拾瓶瓶罐罐,她有些後悔剛剛對路遙的拒人千里,一方面,路遙不斷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真誠與可靠,另一方面,他們既然已經決定結伴同行,就沒道理如此冷漠疏離。可卓婉覺得自己只要面對路遙,就時常失去風度與尺寸,像個十足斤斤計較無理取鬧的笨人。這位笨人此刻一邊懊惱一邊豎起耳朵偷聽門外另兩個人的談話,路遙說想去尚文古城看看,坐車來回需兩小時,卓陽一聽便哀嚎,撲倒在chuang上連連打滾,說他精疲力盡不想奔波,行動範圍以酒店方圓百米之內最佳。卓婉對路遙心存愧疚,聞言立即走出衛生間,將卓陽從chuang上直接揪起,不容反駁地要求他回自己房間穿戴整齊,即刻出發。===尚文古城位於沿海半島南端,島嶼遍佈,礁石嶙峋,地形複雜,是古代兵家必爭的海防要塞,因為儲存較為完整,加上漁村民俗魅力,使這座小小石頭城逐漸成為熱門景點,備受歡迎。卓婉他們來到古城門口時,已接近正午,卓陽在車上歪七扭八睡了一覺,醒來後有點鬧脾氣,鎖眉斜目,意興闌珊,嚇得原本瞧見他們蜂擁而至的攤販和黃牛同時後縮,悻悻退避。路遙低頭偷笑,卓婉也想笑,卻還是按捺著遞去一瓶水,讓卓陽喝水清醒。三人買好票後,沿著古城牆一路散步,路遙邊走邊介紹,什麼是牆碟、箭窗、窩鋪、門樓、月城、墩臺、捍寨和演武廳,以及這些部件如何構築出我國古代一套完整的戰略防禦工程體系。卓陽